“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老夫人放下拐杖,坐上椅子,“当时亦是内忧外患,你父亲战败,一众兵马尽数覆没,先皇龙颜大怒,若非你祖父力挽狂澜,你以为现在还有魏家军的存在吗?”
魏行知站在桌案前,脸色严肃起来。
老夫人继续道,“你爹的死,不能查,若查就是动摇军心,触犯天子之怒,况且当时的形势,根本就不允许这件事外传,战死,还能博得一个青史留名,若是被阴损之人毒死,你爹就是落得一个失察之罪。
更重要的是,当时你还年幼,为了你,为了我们魏家唯一的血脉,我们也不能查。”
魏行知低下头,心情甚是复杂。
“所以爹的死……就真的不管了吗?”
“非也。”老夫人看着魏行知手里的绢布,“我跟你祖父如今还留着这绢布和这个瓷瓶,便是想,有朝一日,能够替你爹查明真相,报仇雪恨。”
魏老将军走到魏行知身后,“我跟你祖母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明主。”
魏行知转头,“万俟谦?”
“没错。”魏老将军道,“先皇已去,新帝即位,这就是个机会,我跟你祖母一直在揣测新帝的心意,这也正是为何你在朝中颇得新帝宠爱,而我跟你祖母甚少驳斥的原因。”
魏老夫人缓缓摇了摇头,把绢布又收回到匣子中,“知知,祖父和祖母为了你,可以不查你父亲的死,你是魏家唯一的血脉了,祖父和祖母只希望你能好。”
她站起身子,把那匣子递到魏行知手中,“你如今已经知道了,祖母没有阻拦你的权利,但祖母希望,你做事都有分寸。”
魏行知抱着手中的匣子,默默的点了点头。
老夫人又道,“你今日平白无故提起这件事情,那么一定有人在你耳边说了什么,可是跟你父母有关?”
魏行知对上老夫人那双浑浊却精明的眼睛,心中浮现王濯嬴的名字,斟酌再三,还是没有提及。
王濯嬴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已是祖父的半个义子,此时告诉他们,无疑是让他们伤心,更何况,阿烊还在府上住着。
还是等证据确凿再说。
“祖母,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我爹为什么会喜欢我娘?我娘既然是北疆圣女,那为什么会来到中原?”
魏老夫人叹了口气,“你爹十五六的时候,跟着你祖父去过北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跟你母亲相遇的,你母亲不愿意做任人摆布的北疆圣女,你爹谋划多年,把你娘从北疆救了出来……为了掩人耳目,我有个远方亲戚在江南一带,便称你母亲是我这个远方亲戚的女儿,自幼丧母可怜的很,所以接到了丹阳与你父亲成婚。”
“那祖母你不反对我爹娶了一个北疆的人吗?”魏行知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