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忙扑上前将他扶了起来,七手八脚地为他拍身上的碎石屑。
一名总兵去拔插入旗杆中的羽箭,连用了两次力都没能拔出来。
他怕为人嘲笑,遂装作根本没想拔箭的样子,将绑在上面的圣旨取了下来,交给赵太守。
赵太守还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接圣旨的手兀自不自觉地颤抖着,接过圣旨后草草看了一眼,就交给了钱将军。
钱将军看着他那副心有余悸的模样,不由暗自庆幸。
还好还好,城中主事的是赵太守,王爷没挑中他这个领兵的,否则这时候丢人出丑的就该是自己了!
圣旨很简单,只写了“如朕亲临”四个大字,加盖了玉玺。
笔迹虽虚浮,却的确是政和帝的手书无疑。
对照他头风发作,笔下虚浮无力正是该当,至于玉玺,更是绝无错漏。
钱将军看过后,又递给了手下诸位总兵,开口道,“是皇上亲自下旨无误了,大人看要不要开城门放王爷进来?”
赵太守无力点头,圣旨是真的,自然就没有他抗命的余地,且看王爷怎么说吧。
他再厉害,武功再好,这次也只带了个亲卫孤身来此,进了城,翻不出风浪的,吧?
霍延之顺利进了城,被恭请进了太守府衙,坐定后便开门见山道,“今天京中的变故,诸位也应当知道了。
王氏女胆大包天,先后谋害太子和皇长孙,混乱皇家血脉。
被人发觉后,竟勾结禁卫军和御林军,软禁了诸位大臣,据守京城。
皇上尚在寰丘,京畿三营护卫在侧,不可轻动,特令本王来凤翔征调守军夺回京城”。
霍延之的话合情合理,又与他们打探到的消息相符。
赵太守等人下意识都是信了大半,惊问道,“太子妃——不,王氏,王氏竟如此胆大?”
霍延之神色不动,“连我大萧储君和皇长孙,她都敢谋害,造反,很稀奇?”
赵太守,“……”
被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不算稀奇!
霍延之起身,“军情紧急,钱将军,这就随本王去点兵”。
钱将军迟疑看向赵太守,赵太守咳了咳,开口,“现在已经入夜,还是等明天再说”。
霍延之冷笑,“这样的事,诸位不敢轻动,情理之中。
皇上也想到了,因此走之前,特意给了本王这个,诸位要不要看一看?”
霍延之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匣子。
赵太守等人见了那匣子的尺寸,皆是大惊,对视几眼后,硬着头皮开口,“还请王爷打开让我等一观”。
福广王的话合情合理,这种时候,皇上派出善战且又是皇室血脉的福广王点兵,驰援京城更合情合理。
一切都合情合理,就是福广王本身,他实在是不合理啊!
按理说,皇上就算派手无缚鸡之力的苏尚书来点兵,也不会派福广王来才对!
实在是不怪他们怀疑啊!
霍延之打开匣子,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提在手中,“各位,要不要凑近点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赵太守等人一眼扫过,忙都跪了下去,纷纷喊起了我皇万岁。
霍延之手中提着的绝对是大萧传国玉玺无疑了!
霍延之冷哼,“现在本王能去点兵了?”
传国玉玺既出,赵太守等人不敢再推搪,忙恭请霍延之往军营而去。
钱将军微微落后几步,压低声音对赵太守道,“赵大人,玉玺的确是真的,皇上的圣旨也是真的,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