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没有秘密,很快九方凤被绑进慎刑司,霍延之带着两个亲卫从慎刑司大门开始踹,踹碎了慎刑司每一道门,踹残了每个胆敢挡路的太监,强行抱回了生死不知的九方凤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宫外群议纷纷,民情激愤。
宫里,正笨拙纳着鞋底的萧明晴一不小心将锥子刺入了掌心。
鲜血涌出,她却根本没觉得疼,腾地站起来就往外跑,手里兀自还攥着那把锥子。
她就那样攥着带血的锥子奔跑着,手心的血顺着她奔跑的方向洒了一路。
许久,她猛地站住了,茫然看向那已然在望的矮小屋舍。
年鱼虽然高居掌印大太监之位,说到底却也只是个奴才,只能住奴才矮小又拥挤的舍监。
她一听说九方凤被年鱼绑了去,下意识就来找年鱼。
可现在,她却茫然了。
掌印,掌印他真的能帮到她吗?
掌印那么疼她,也是赞成她嫁给九方军师的,绝不会随随便便就抓了九方军师去慎刑司,肯定是父皇叫他做的。
父皇的旨意,掌印他,根本改变不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小公主仓皇换了方向,又跑了起来!
只刚跑了两步,她就又立住了脚步,茫茫然看了看路的尽头。
路的尽头住着她的母妃和皇弟,可是她的皇弟死了。
她的母妃虽没死,却也离死不远了,活死人般住在那座曾经象征着帝王恩宠,象征着欢声笑语,如今却死寂如墓地的宫殿。
萧明晴怔怔看着,忽地眼泪就涌了出来。
她缓缓蹲了下去,头搭在膝盖上,抱着膝盖无声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连九方军师,父皇也要下狠手呢?
她只剩下他了啊,只剩下他了啊!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感到头顶一片冰凉。
她茫然抬起酸涩的眼看去,却是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雪。
她的面前,落了雪的地面上多了一双黑面白底的靴子。
她有些迟钝地缓缓顺着靴子往上看去,入目是大红的蟒袍和翠色的玉带。
她咧了咧嘴,大红配大绿,这宫里只有一个人会穿,也只有一个人能压得住。
这样的时候,也只有那个人会来陪着她淋雪——
“公主”。
年鱼慢慢蹲了下来,伸手温柔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公主不要伤心,九方军师没事,公主只要乖乖的,九方军师就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
……
福广王府中,霍延之将九方凤安顿妥当,出了屋子。
院子里,华平乐见他出来了,焦急迎了过去,“九方军师怎么样了?”
“没事,吃了颗毒药,但很快表哥就给他喂了解药,只吃了番苦头,人没事”。
华平乐吐了口气,“人没事就好”。
霍延之点头,华平乐上前牵起他的手,忧心忡忡道,“看来泄露钟山风声之事,皇帝是准备栽赃给你了。
这次抓走九方军师,可能皇帝是想借表哥的毒药控制九方军师,更重要的怕就是要为日后对付你造势了”。
无论政和帝对错与否,霍延之身为臣子传播君王之过,就是他的不是。
现在将罪名栽赃给他,日后政和帝要对他下手,也就有了借口。
霍延之垂眼看向华平乐抓着他的手,自从生辰那晚见过苏羡予后,似乎酒酒就十分粘他,经常主动牵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