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和帝怒气微缓,果然还是年鱼儿好用,统共就说了三句话,句句都说到了他心坎子上!
史景迁皱眉,“不可!福广王身份高贵,又功在社稷,绝不可用这般对付佞臣婢仆的方法侮辱之!”
虽然知道史景迁说得对,但政和帝听在耳中还是觉得非常不顺耳,看向史景迁的目光多了几分不满,“那依你说该如何?”
政和帝话音刚落,唱礼太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福广王求见——福广王求见——”
政和帝呼吸一滞,霍延之倒是来得快!
“孟首辅求见——李次辅求见——吏部付尚书——礼部晏尚书求见——工部吴尚书求见——大理寺胡寺卿求见——御史台许都御史求见——”
唱礼太监的唱礼声一声接一声,政和帝面色阴沉,霍延之这是将内阁阁老和三司的人都带来了?
年鱼冷哼,往前站了两步,是一个守护的姿势。
政和帝看得分明,心下微暖。
果然先祖遗训不会错的,这些无根之人除了帝王之外,无所依附,无有依靠,只能全心依附依靠他,关键时候也会全心维护他,坚定地与他站在一起。
这朝堂之上,多是沽名钓誉之人,就是史景迁,为了所谓的名声名望,也未必有这些阉人好用。
政和帝正思量间,霍延之等人已经带着葛母进了御书房。
行礼毕,霍延之便将名册交给了年鱼,年鱼又转交给了政和帝。
政和帝甫一拿到名册就变了脸色,快速往后翻去,越翻脸色越差。
他之前拿到的那半本名册,他自然不会满天下的拿给别人看,让人鉴定到底是真是假。
但他认识葛雷的笔迹,从小也是四书五经读过来的,也还算是博学广识,一点看不出那本名册是假的。
且里面记载的内容都是实打实的,行文用词也符合葛雷的习惯,绝对是葛雷亲自写的事实真相,他也就理所当然地认为那是真的。
可所谓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一拿到这本名册,再对比之前那本,傻子怕也知道,这本才是真的。
而他之前拿到的那半本要么别人仿造的,要么就是葛雷自己复写的!
所以,现在他手中有假的上半本和真的下半本。
现在的问题是,他之前拿到的上半本是葛雷自己复写的,还是他人伪造的?
如果是他人伪造,那个人又会是谁?
那真的上半本又在何处?
政和帝的目光落在霍延之身上,又立即否认。
不会,如果是他伪造的,这时候,他应该拿出伪造的下半本才对。
就这么大刺刺地将原本拿出来,反而平白惹他怀疑。
而他若是藏匿了真的上半本,也就是说已经知道了他的母后、外家都都是自己一力谋划而死,应该不至于这么平静。
那会是谁?
又还有没有一册假的下半本?
霍延之可没耐心等他慢慢想,直接得近乎无礼地问道,“看完了吧?上面的罪名是不是真的?”
政和帝呼吸一滞,孟首辅等人更是差点窒息,王爷,这时候就不必展现您光明磊落的美好品质了吧?
年鱼厉声大喝,“大胆!福广王,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
霍延之莫名,“和皇上说话啊!我刚刚翻了下萧氏祖训,天子犯法,宗令可直接问罪,年掌印要不要也看看?”
他说着朝九方凤伸出手,“是第几条?翻给年掌印看”。
年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