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始作俑者竟是他自己么——
不不!
他没错!
错的是那群废物无能的锦衣卫,错的是那个不知感恩,胆大包天的葛家老妇!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她葛家深受他的恩泽,暗地里却偷偷藏有那样的名册,还敢光天化日去宗人府状告他这个九五之尊!
他一定要叫她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
“将那个老妇送进宫,叫胡伟毅那个废物滚过来!”
始作俑者就是那个废物!
他将锦衣卫交给他,这才多长时间?
他就接二连三地办砸差事!
手下人还心向着葛雷,他竟然一无所知,还让一个半死的老太婆就那样走出了镇抚司的大门!
他用一条狗做锦衣卫指挥使都会比他做得好!
“宣史景迁!”
史景迁最是擅长官样文章,这样的事,他处理起来肯定比内阁的那些个老学究都顶用!
小太监应着疾步而出。
从御书房到尚书台需要一段时间,政和帝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头,怕自己一会又头风发作,吩咐年鱼道,“朕有些头疼,先给朕扎几针”。
年鱼忙上前请脉,沉吟,“皇上近来头风发作频繁,针用得过多了些。
时日久了,只怕日后奴才也无法镇住皇上的头风。
现在皇上头风并未发作,觉得头疼多半只是因为心烦之故。
这世上大多数人心烦了都会有些头疼,最好还是不要用针”。
政和帝不耐摆手,“叫你用便用,朕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年鱼默了默,开口,“那奴才去准备,再请了太医来”。
一国之君龙体有恙施针,至少需要四位太医在场。
政和帝常去之地,医箱银针等都是备齐的,年鱼很快就准备好了,只太医们却不可能立马就来。
政和帝本就心烦气躁,又心焦该如何应对必然会四起的流言纷纷,和偏偏占了宗令之位,窥伺在旁的霍延之,哪里耐烦等,吩咐道,“不必等了,直接用针”。
年鱼迟疑,“这,恐怕不合规矩”。
政和帝更加不耐,“朕说的话就是规矩!叫你用就用,哪那么多废话”。
年鱼垂头应是,嘴角极快地勾了勾,又迅速抿起。
规矩么,只要破了一次,那就不再是规矩,让他单独给他用针,呵——
这次政和帝是亲自下令,下次也许就是事急从权,再下次或许就是他年鱼矫诏欺瞒了!
政和帝向来谨慎,又惜命,他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