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景迁轻嗤,十几年前先帝余威还在,洛长青把持朝堂,霍氏、连氏枝繁叶茂。
连今上都战战兢兢,何况太子,何况这些纨绔子弟们?
“不过师父,华家的那个二姑娘生得真是好,又够味儿,又带劲儿!
那鞭子一甩,直让人恨不得立即带上床去——”
史景迁厉声呵斥,“你给我闭嘴!”
史允顿时醒悟,宁河长公主的圣宠,整个大萧无人不知,这样的话,就是私下里也不该说的。
史允忙掩唇咳了咳,“师父哪天见到就知晓了,我的伤不打紧,师父不必担忧,先回去歇着吧”。
他话音刚落,仆从匆匆来报,孟老首辅和程尚书押着孟姜和程修远来赔罪了。
史景迁师徒对视一眼,忙命快请。
孟老首辅赔罪的诚意十足,他实在是头疼自家这个总是喜欢惹是生非的孙子。
相比而言,程尚书是坐着轮椅来的,诚意更大。
只许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态度便不如孟老首辅痛心疾首,言辞也不如孟老首辅骂起自己孙子来都不带喘气的熟练。
孟姜和程修远两人完全没了下午的嚣张,乖乖听着。
人家赔罪都赔到家里来了,又是当朝首辅和前刑部尚书,史景迁师徒自然不能揪着不放,连连客气。
双方正客套间,仆从来报福广王和华二姑娘求见。
霍延之是一品亲王,亲自到访,史景迁师徒不敢怠慢,请孟老首辅几人稍候,亲自去了大门外将两人迎了进来。
见礼毕,霍延之开口道,“宁河年纪大了,不方便出门走动,嘱托本王带着酒酒来向史大人和史公子赔罪”。
史景迁师徒忙道不必,华平乐一扬下巴,“我也觉得没必要,他也是三个人,我们也是三个人。
他打不过我们挨了揍,那是活该!
不过祖母非要让王爷带着我来赔罪,我就来了,反正赔个罪换痛快打史允一顿,值了!”
在得知史允很有可能和将龙袍等物私藏在霍府一事有关系后,她现在只后悔没亲自动手,抽得他几个月都下不了床!
孟姜猛地一击手,“就是这个理!修远,好好学着!是男人就该多打架!事后赔个礼算什么?”
孟老首辅气得当场就要揍他,孟姜猴子般跳到霍延之和华平乐身后,冲自家祖父做鬼脸。
孟老首辅,“……”
总有一天,他会被这个混小子气死!
华平乐摆手,“孟爷爷您不要生气啦,不就打个架么?
史允还没生气呢,您就不要皇帝不急太监急啦!”
孟老首辅,“……”
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这要是他的孙女,绝对关在家里一步都不许出去!
史景迁忙打圆场道,“华二姑娘说的不无道理,小孩子们打打闹闹的,今天吵,明天好的,我们老的就不要掺和了”。
华平乐就嘿了一声,“还是史大人你明事理,怪不得你比孟爷爷和程爷爷的才名都大!
我听他们说你是当世大儒,名重大萧!”
没有人不喜欢听赞美,特别当这赞美从一个娇俏明媚又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口中吐出时。
史景迁虽连连谦逊,态度却和蔼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