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府中,洛太傅从杜若母子的葬礼回来后就病倒了。
洛老夫人忙命人去请了沈七过来。
沈七来了,又给洛太傅施了针,开了药方,皱眉道,“太傅年纪大了,不可过度悲伤,时日长了,只怕师父也治不好的”。
洛太傅长叹点头,“麻烦沈神医了,老夫省得”。
沈七便不再多劝,开始收拾医箱。
洛老夫人正想再多问几句,就见洛兮瑶的贴身大丫鬟鬼鬼祟祟地站在花墙外往里面看,不由拧眉,“怎么了?进来说话”。
那丫鬟迟疑进了内室,期期艾艾道,“老夫人,姑娘也有些不舒服,能不能请沈神医去瞧瞧?”
洛老夫人眼皮一跳,自洛太傅辞去首辅之位,家中婢仆遣散了大半,于家中荣养的太医却是留了下来的。
若洛兮瑶不舒服,请太医去就是,根本不必派个丫鬟鬼鬼祟祟地在这窥探。
其中必有内情!
她怕洛太傅病中再添心烦,将丫鬟叫了出去,一逼问才知道,洛兮瑶竟已烧了好几天了。
只都是傍晚起一会低烧,个把时辰就会自己退去。
洛兮瑶不想洛太傅夫妻再添心烦,便不许丫鬟声张,以为自己能扛过去。
不想刚刚丫鬟竟在洛兮瑶下巴处看到了一粒痘子,心里顿时一个咯噔,忙去叫了太医。
不想太医却说让她来请沈七,她心知不好,硬着头皮来了。
洛老夫人一听什么痘子,太医又让来请沈七,眼前就一阵阵发黑,往前栽去。
瑶瑶小时候是出过水痘的,那么,就只会是天花!
天花啊!
丫鬟忙一把扶住她,惊声叫了声老夫人。
沈七这时候正好收拾好医箱出来,见状忙去掐洛老夫人人中将她救醒。
他听丫鬟说明缘由后,立即道,“我先去看看,你扶着老夫人在后面慢慢走”。
洛老夫人哪里还会慢慢走,紧赶慢赶地到了洛兮瑶的院子。
沈七却遣了药童在外,不许她进去。
房间里窗帘厚厚实实拉着,洛老夫人踮起脚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形,急得一连声地喊着冤孽。
正着急间,外头忽报苏鲤回来了,这时候已经到门口了,正在往这边赶。
“阿鲤,阿鲤回来了——”
洛老夫人念叨了一句,“快,扶我去迎迎”。
她没走几步,就见苏鲤快步迎面而来,雪青色的道袍上带着满身的风尘。
“阿鲤——”
洛老夫人几步上前一把握住苏鲤伸过来的双手,眼泪就滚了下来,“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苏鲤在进京路上已经听说了京中巨变,看着短短一段时间不见,就苍老了十几岁的洛老夫人亦是心头发酸,重重握着她的手,“我回来了,师祖母不要担心,一切有我”。
洛老夫人嗯了一声,又恍然想起来,“你回来了,你叔父呢?”
“叔父走不开,遣了我先回京”。
洛老夫人点头,“该当的该当的,国事为重国事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