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打死人了,我要报官啊。”凄厉的声音在山谷回荡。
“我就是官,今日非得治你个诓骗之罪。”
再过几日,武寞真的是要走了,按他的说法,自己的修行在红尘中历练方成,这里无粮无酒无女人,于修行无益。
吴亘一直送出十里地,仍不愿返回。这些日子虽然与武寞打打闹闹,但有其人在此,烽燧倒是热闹了许多。
武寞停下脚步,笑嘻嘻道:“可是舍不得我走啊,人生逆旅,皆是行人,这一别不知何日再见。倒不如随我去闯荡江湖,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莫蹉跎了大好韶华。”
吴亘取出最后一坛酒,丢了过去,“且滚去,若是混不下去,可再回来,只是莫要乱写秘笈糊弄他人。今朝为别,他年再遇。走好。”
将酒接过,武寞哈哈大笑,轻轻摆了摆手,身影渐渐远去。
吴亘注视其背影,深深施了一礼。
武寞看着玩世不恭,但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却亦知其不凡之处。
每次入鬼蜮,武寞赠送的铃铛竟然能一同显形于那处空间,若是想返回,轻轻一摇即可苏醒。
就连那武寞自称随手瞎画的意经,经过一次次化身厮杀,亦深受其益。
这些日子,自己百般试探,武寞这个老狐狸竟然从未露出马脚,即使被自己欺凌也只是撒泼耍赖。
回到小院,吴亘着手开始重新布置周边。自己若是进入鬼蜮,肉身在外,岂不是易遭人暗算,还是设置些手段为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吴亘每日除了巡查打猎,就是打拳练刀。按照武寞所说,一日练,一日功,一日不练十日空。读书人读万卷书方可小成,武夫打万遍拳才能入门。
加上鬼蜮的辅助,渐渐的能运转起意经一重天,虽然仍是磕磕绊绊,但却神意渐成,举手投足间有了一丝拳意。
这一日,武亘登上烽燧,打量着四周动静,虽然此处渺无人烟,但既然受命驻守此地,总不好空领俸禄。
呆了半晌,正要转身下楼,远处出现一个小黑点,直奔荒冢岭而来。
吴亘伸出手掐指算了算,这应该还不到送粮的日子,怎么会有人孤身到此。疑惑间,下了烽燧,躲在院中等候。
过了许久,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该死的张远,非让我来这里。这鬼地方阴风阵阵,住在这里可不是要了我的老命。”
吴亘一听乐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久未相见的莫信。
莫信看到传说中闹鬼的院子,早早就下了马,扯着嗓子大喊,“吴亘兄弟,哥哥来看你了,出来接一下啊。”山谷中传荡着莫信的喊声,院中却是毫无反应。
等了半晌,莫信有些犹豫,不知是走是留,颤着声音喊道,“兄弟是我,莫信,快出来接一下哥哥啊,哥都要吓尿了。”
山风习习,吹起几片枯叶,四下依旧寂静无声。
“兄弟,别吓我,哥哥这就进来看看你。”
忽然从院中传来一阵忽大忽小的声音,“我死的好惨啊,下来陪陪我吧。”
莫信嗷的喊了一嗓子,掉头就往回跑,可刚跑两步,脚就被草丛中的一根绳子套牢,身体倒着被吊在一棵树下。连惊带吓之下,竟然晕了过去。
这些陷阱都是吴亘所设,围绕着小院密密布了一圈。
眼见闹的有些过火,吴亘赶紧出门将其救回院中。等了半天,莫信方才悠悠醒来,刚要喊叫,就被吴亘按住嘴,“我还活着,别鬼叫。”
莫信瞪大眼睛,伸手试了试吴亘的鼻息,方才松了一口气,“你这个缺德玩意,人吓人是会死人的。”
见莫信真的生了气,吴亘连连道歉。等其平息下来,方才打听此行何意。
等莫信说完,吴亘有些惊讶的问道:“为何要我去,不干,除了荒冢岭,我哪里也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