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弓箭前,他送的那个的确有些上不得台面。
只是那是他用惯手的,最轻便好用的弓,哪怕是个弱女子都能轻而易举的拉弓射箭,准头也是十足的稳定,是极佳的骑射首选。
谢云霆想过谢云笙不收,却没想到连带着把这把弓送了过来。
这弓的寓意,大哥不会不知道。
将最后一个伤口缠好,系上绷带,十五抬头道:“大少爷说,难得这么好的机会,何必让好弓继续蒙尘。”
顿了顿十五抬手敲了敲那弓上的纹路。
“所以,明日您用哪个弓?”
谢云霆沉沉捻动着指尖。
他如今在意的不是弓的问题,而是明日的射礼。
能在官家面前一句话左右了祭祀礼,只怕原本一年稀奇过一年的射礼,还会出岔子。
……
折腾了一日疲惫,盛愿早早入了睡。
等早起去服侍谢云笙净面,一进帐子一枝箭羽破空钉在了她面前的地上。
盛愿顿时楞在原地,险些惊吓的将手里的盆丢出去。
惊魂未定的四下查看,倚着窗户的人平日里公子样式的打扮,都是贵气和苏雅,猛然穿上劲装倒是显得陌生。
窗外流泻进来的明黄的日光把眼前男人的脸映照得明暗分界。
唇角扬出弧度,手还保持着拉弓的姿势,看着地上箭羽还在颤抖明显心情似乎不错,那一身墨绿的布料与周遭的暖阳极不相称格外阴冷,袖口挽起至手肘露出骨节分明的纤瘦胳膊白的发光透着一股颓靡的美感。
“大少爷。”
盛愿喃喃的眨着眼。
有那么一瞬间,她好似看到了谢云笙淡笑间翻手间将天下蹂躏在指尖的模样,浑身一阵阵发寒。
谢云笙面露歉意,微微仰头仔细打量着盛愿:“抱歉,可有受伤?”
摇着头,盛愿不愿打扰他的兴致,咬牙拖着发软的腿走过去。
放下盆将软布浸泡在热水里,拧到半干递了过去,谢云笙却没接,微微躬身将头贴近。
瞥着他手里还捏着弓被占着,盛愿顿了顿抬手仔细替他擦着面。
“已经记不清上次穿这身是什么时候了。”
谢云笙唇色有些难掩病态的泛白,但眼底却明亮透着股倨傲:“方才试了试,我这双手还不算无用。”
“您的箭射的极好,奴婢叹服。”
“拍我的马屁,我也没糖与你。”
谢云笙明显心情不错还开着玩笑,“只能将今日赢回来的彩头都与你。”
盛愿也忍不住露了笑,乖巧附和:“奴婢等您的彩头,只是不知道今年的规则是什么,奴婢知晓每年都有稀奇的比法。”
“大哥有这样的决心,必然今日百发百中。”
说话间,谢云霆同几名侍卫进来,双眸直直落在两人亲近的姿态,眼眸一闪只觉得刺眼,直接出声打破这一室的和谐:“时辰不早了,怎得伺候的这么拖拉,若如此今日你便不必跟着伺候了。”
冷不丁被这人训斥一句,盛愿察觉到了不对劲,笑瞬间消失秀眉微蹙,明明昨还在让她去助威,今一早又换了这说法,变着法不让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