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大芳道:“你敢!!”
“你从小就骂我是狼崽子,你知道我是个什么脾气的,拿了我多少钱,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别的我不计较,三千块钱必须打给我。”
“要是下个月没把钱转过来,我就带着菜刀回老家,你知道是我见过血的,要是没钱,就拿别的还,谁用过我的钱不还,男女都要剃头吃粪,谁上来劝我砍谁……闹大了我要告他们侵吞退伍残疾军人抚恤金,你看着办吧。”
……
秦柔一行人坐上了去鲁省的火车,买的是六张卧铺票,正好在一个车厢里,正对着的六个铺,舟舟和饺子一上了火车,情绪格外高涨,跟个毛毛虫似的到处爬来爬去。
他们也不愿老老实实待在下铺,“要高高!高睡高高!!”
“高高的!”
舟舟和饺子闹着要去上铺睡,陆琰把这两个小家伙抱到最上面去,“小心别摔着。”
“嘿嘿……”两个臭崽子抓着围栏探头出来看底下的妈妈。
陆琰陪着哥俩消磨了无处安放的精力后,这两个小崽子互相抱着睡着了,陆琰将他们抱到下铺,兄弟俩各睡一头,握着小拳头,睡得格外香甜。
妈妈秦柔已经在中铺睡成了死猪。
隔壁赵江鸿夫妻俩,一个睡在中铺,一个睡在下铺,夏明玺小朋友独自占着上铺的位置,也睡得很沉。
车厢里大部分人都十分疲惫,除了火车哐当哐当前进的声响外,车厢里格外安静,车窗打开了一半,夏日的风吹进来,带走丝丝暑热。
陆琰站起来,两个儿子趴在下铺上睡得香甜,他半俯着身子看睡在中铺上的秦柔。
她侧卧着睡着了,面对着他,平日里那张妩媚娇柔的脸庞如同合拢的花苞似的,收起了层层叠叠繁复娇艳的花瓣,她的眼皮薄薄的,长而挺翘的眼睫毛随着一起一伏的呼吸,时而微微颤动。
压在枕头上的脸颊软塌塌的被挤得嘟了起来,透出几分娇憨软糯。
——这是他媳妇儿。
他要带媳妇儿跟儿子回老家了。
陆琰的眼眸中浮起宠溺的柔情,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替她盖好肚子上的毛毯。
陆琰正打算坐在下铺,守着两儿子打个盹的时候,一转身,就见人家赵江鸿手撑着下巴看着他。
赵江鸿的表情格外古怪。
陆琰:“……”
他的心头闪过一句国骂,早知道就不该跟这家伙一起回去。
赵江鸿又是唏嘘又是感慨,他坐了起来,小声跟陆琰说道:“以前只在你家里见过几次你跟你儿子相处。”
“这两三天尽待在一起,我这才恍然发现,你是真当爸爸了。”
陆琰冷漠道:“如果你眼睛有毛病,可以去医院治治。”
“说真的,我现在是越来越感慨了,岁月不饶人啊,一晃神,咱们都这个年纪了,都三十了啊,古人有言道,三十而立……”
陆琰道:“注意,是你三十,我二十九。”
“不都一样吗?能不能少打断我,我还记得当初咱学校搞放风筝大赛,就我一个上学只带了个风筝,没带书包,被老师骂的半死,你还在一旁笑……”
“这时间过得这么快,等我以后有儿有女了,孩子们都长大了,咱们就成老头子了。”
“到时候一起去钓鱼。”
“我们家那老头子,一天天除了钓鱼还是钓鱼,一年到尾,还得丢几个风筝……”
“你呢,到时候你陆老头估计就在家天天愁你两儿子不结婚,在家里气得跳脚,说这两破崽子又不听你安排工作,又不听你安排对象,你要往东,他们偏要往西,你要往西,他们偏要往东……”
陆琰挑眉:“你是我儿子?”
赵江鸿:“……”
陆琰拍拍他的肩膀:“你爸在家也不容易,你带着对象回去,多陪陪赵叔叔吧,免得他天天气得跳脚,老人生气多了,气坏身子。”
赵江鸿:“……”
你真是要气死我啊,陆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