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回归之后,一定有一大堆的工作要做。
要平定妖族的人心,要跟进以前的工作……抽出半天的时间陪伴他们四个,已经是他能给予的最大温柔了。
苏韵尧最忧心的,就是这个下午宁长空一直避而不答的一点:他的伤势到底如何了?
与此同时,她也知道:哪怕凤凰身体真的出了问题……大概也不是能和他们说的。
年轻的凤凰在妖族,乃至整个东方修行界的影响力都太大了。虽然是凤凰和半位面里远古的邪灵交战导致重伤,但毕竟是人类的邪教组织在人间搞出来的事端。
如果凤凰真的因为帮助人类受到什么不可逆的损伤,对人类和妖族的关系会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
希望什么事都没有吧。苏韵尧叹了口气,转身向宿舍楼走去。
在门外,宁长空目送着他们的身影远去,也开始为自己剩下的一大摊烂摊子感到头痛。
白闲连唤了他几声,他才从沉思中惊醒,意识到自己的手臂已被白闲紧紧握住。
“想什么呢你?”白闲嘴上这么抱怨,但显而易见,整个下午都没来得及和宁长空说上几句话的他,还是为了终于送走了客人而感到高兴。
他轻柔地推了推宁长空,语气轻松:
“走吧,我们回家去。”
灵气复苏元年,9月21日晚上,蓬莱·羽乡·翎煌府。
兵荒马乱的翎煌府和宁长空半年前刚刚回来那会儿有得一拼。”少主回来了!“
“少主您真的没事吗?伤好了吗?”
“少主……”
百鸟族年轻的主人被族人们簇拥着,洗净了旅途的尘埃,换上了干净的寝衣,随即被紧张过度的族人按倒在床上。
“我真没事,就是回来睡个觉——”宁长空轻声说道,试图安抚他们。然而,由于他每次回到翎煌府都是因为需要养病,这里的鸟妖们早已习惯了将他视为需要特别关照的脆弱存在。
更何况,之前青鸟大人亲自带来了他重伤,以及需要闭关修养的消息,这无疑更让他们确信:他们家少主现在就像是一件碎过又粘起来的瓷器,需要他们用最大的细心和关怀来呵护。
凤凰越强调自己没事,鸟妖们就越担心,越要他躺下来休息。
宁长空没了招,在一片忙乱之中,他反倒成了最无所事事的人。
他只能坐在床上,顺手安抚着每一个在他床前经过的、泪眼婆娑的鸟妖,或是摸一摸他们的头顶,或是轻柔地触碰他们的耳羽。
看着其他妖族因百鸟之主的亲自安抚而激动不已,宁长空的心情也随之好转。
白闲没好气地赶走那些为了再次得到触碰而赖在床榻前的侍童,警告地看了眼一旁抱着同样想法的、蠢蠢欲动的其他鸟妖,然后自己一屁股坐到宁长空的床边。
宁长空坏心眼地想要像触碰其他族人一样摸白闲的脑袋,最后在手摸到白闲身上前被一把拍开。
白闲抓住他的腕子,往自己这边轻轻扯了两下:“安分点,给青耕看一看。”
又往九黎跑,又回金梧苑哄人的。
虽然身体并不会感到疲惫,但宁长空觉得自己的情绪能量已经耗尽了。
他乖乖地靠在床上,任由青耕给他把脉,自己神游四方,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翎煌府地床和菲尼克斯的床哪个更软一点。
脉象上的事情他不是很担心。楚清歌在伪造脉象方面的技艺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青耕收起脉枕,神情放松了下来:“脉象还是有些乱,但总体来说情况不错,之前受的伤应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宁长空微微睁大眼睛:生机呢?我可是特意展现出生机旺盛了不少的样子呢?你怎么一点也不提这茬啊?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那我明天是不是能——”重新回去工作了?
不行,我真得去改一改妖族那思想教育教材了。教育得从娃娃抓起啊。
“不行。”青梗眼皮都不抬地开始写药方,“重伤初愈,您还是得好好养着。”
这妖怎么为了留他休息,都能对着脉象睁眼说瞎话啊?啊?
我不就是重伤神隐了一周,能给他们造成这么大的心理阴影吗?
宁长空张了张嘴,扭头环视了一圈卧室里那些蠢蠢欲动的鸟妖们,终于确信自己明天若是稍有动作,恐怕立刻就会被一只只扑上来的鸟妖叼回床上。
最后能求助的,只有——他转头看白闲。
白闲已经在床的外侧摊开自己的被褥,他把宁长空身上的被子扯了扯:“早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