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有那么个疯子娘,莫幸那土老财怎么也不会是个正常人,我看啊,过不几年就要跟他老子娘一起发疯去西天了!”
有关莫幸的亲娘,马镇中的人们知道的并不算少。
当年那场惨绝人寰的婚礼至今还被许多老人津津乐道。
他们这些摊贩也是有所耳闻,并时不时就会以此作为嘲笑土老财的谈资。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嘲笑莫幸这种吝啬鬼总能让他们感到身心愉快。
酒疏瞥了他们一眼,精致的眉眼间看不出情绪,只是淡淡地想着,瘟疫的事情有了头绪之后,这两天也是时候去看看惩戒对象了。
可以稍微拉近点关系了。
然后,酒疏离开了此处。
摊贩们依然开怀笑着。
直到下午被几个小混混砸了摊子才总算消停,哭丧着脸,垂头丧气。
此时的他们已经成了他人的谈资,再没了嘲笑他人的兴致了。
此时的莫家大宅里,莫幸正一个人待在紧闭的房间里,房门和窗户被紧紧合着,不透出一点缝隙,连房间外的院落都空荡荡的,安静到近乎荒凉。
他高大的身体躲在房间角落的夹缝里,如同小时候那样,以一种极没有安全感的姿态靠在墙壁上。
膝盖蜷起来,双手环抱着,脸色苍白。
过了许久,四周昏暗的环境似乎让他感到些许安全感,原本惶惶不安的神色缓和了些许。
但稍一抬头,不远处供桌上摆放的黑白照片便再度让他不安起来。
最终只能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抱着头,不敢与那双眼睛对视。
母亲的眼睛即使隔着失真的黑白照片也依然有着穿透时间的冰冷,仿佛是在向他发出质问。
质问他最近为什么要做出一系列不合规矩的事情,为什么要让她如此失望。
“没有……我没有……”
莫幸喃喃自语。
像是之前的无数次一样,试图说出无数种可能的理由。
是同情,或者是巫蛊之术的影响。
所以那些事情都并非出自他本意。
这些自欺欺人的话术之前每次都会奏效,能让他重新镇静下来,恢复正常。
可是最近怎么也找不到酒疏了,这些理由便也不足以让他脆弱的精神恢复了。
自从上次见面之后,莫幸就日复一日地寻找。
每一天都在找,也每一天都在失望,直至后来情绪彻底崩溃。
因为他无论哪里都找不到酒疏了。
那些富家老爷的宴席上也见不到酒疏的身影,只有些恶心透顶的老家伙们。
如果酒疏已经改变了勾引目标,会选择他们中的一个人吗?
莫幸只要一想到这个,情绪就异常暴躁,很想要跟那些脑满肠肥的家伙们打上一架。
可即使真的打了一架,他的情绪也没有任何缓和,依然感觉很难受。
一种难以排解的悔恨让他难以忍受。
他一遍遍回忆当初最后一次见到酒疏的场景。
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没能拦住他。
想着当时要是拦住他,或许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当时直接告诉酒疏,允许他回来工作,就不用现在找的那么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