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下意识的反应不会骗人。大婶吃惊地问:“这么说,传闻里那个野男人……其实就是霍团长?”
“是啊,那天晚上我刚跟泽野买完东西回家,本来以为路上没人,就……”楚安解释,“谁知道被传成这样。”
小霍棉举起小手作证:“而且那天我和哥哥也在!”
大婶哭笑不得:“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她刚拿了楚安应承下的送零布头的好处,这会儿很有正义感地“啪啪”拍自己胸脯,“楚同志你放心,下次再有人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帮你啐回去!”
楚安笑着朝她说了声“好”。
走出裁缝店,外头正巧进来了要修裤脚的小媳妇儿。那人看了楚安的背影一眼,问裁缝大婶:“您要啐谁呢?”
裁缝大婶就扯着大嗓门儿解释一通。
楚安牵着孩子到街上,路过邮局时,想起了自己投出去的稿。她正寻思着要不要进去问问是否有回音呢,就听到背后传来惊呼的声音。
楚安和两个崽崽扭头望去,发现街道上的人都乌泱泱围成了一堆。
“有人昏倒了!”
“这不是厨子老吴头嘛!快,去喊诊所的大夫过来。”
诊所就开在街道最尽头,那位诊所大夫小跑着过来,挤到人群里看了眼情况,为难地说:“哎呦,他这都呼吸不上来了,得喊县里头的医生看啊!”
老吴头的妻子就是郁春华,她急匆匆从大院里跑出来,披头散发,连鞋都跑掉了一只。
郁春华哭着说:“这会儿把人送到县里要来不及了啊!你开诊所或多或少也通点儿医术,赶紧想办法,帮帮忙……”
诊所大夫额头冒汗:“这,我也只会治点感冒发烧腹泻的小毛小病,哪里敢给人看这种大病……”
楚安知道他这会儿的为难。
当前年代医疗条件不够完善,很多地方的医疗提供者都只是经过了简单的医疗培训就上岗,只能满足当时一些基本的医疗需求。
郁春华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她无能为力地在原地转圈儿:“这可咋办,难不成只能活活、活活……”等死吗?
剩下的话她说不下去了,只有眼泪滴答滴答落下来。
楚安从人群的缝隙里看了眼老吴头的情况,呼吸困难、面色苍白、皮肤湿冷,跟她大学选修的一门《应急救援护理学》上,老师提到的急性心肌梗死有点像。
那门课和专业课毫无瓜葛,但鉴于老师在教授心肺复苏术时,让全体学生一边跟着《最炫民族风》的动感节拍,一边给假人做按压,给楚安的印象实在过于深刻。
“同学们呐,你们记住,心肺复苏术的按压节奏,跟最炫民族风的拍子是一样的……”
那位老师的话言犹在耳,楚安看着急到直薅头发的郁春华,说道:“要不我来试试?”
慌乱的人群突然出现这么一声,大家伙儿立马安静下来。
有人忍不住质疑:“楚同志,你也没学过医吧?这可不能乱开玩笑。”
楚安很谨慎地说:“我懂一点心肺复苏术,不过不保证用了能起效。”
心肺复苏术是个什么玩意儿,大家面面相觑,表示都没听说过。
但郁春华病急乱投医,一把抓住楚安的手:“先试试再说!没起效、没起效就当我家老头命数到了吧……”
楚安不再多话,让跟在背后的两个崽崽去把人群疏散开,保持空气的流通性。
小霍然和小霍棉倒是对嫂嫂十分信任,二话不说就开始挥着小手赶人:
“叔叔阿姨你们让开一点点。”
“不要挡在这里啦!”
跑来看热闹的煤球块等人也跟着加入赶人行列。没多一会儿,看热闹的人群就站到了路两旁,隔着一段距离探头猛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