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问青天来到驿站一楼,一楼冷得很,也不知道那驿卒在干什么,怎么没想着生点火盆取暖?问青天掀起驿卒居住房间的帘子,一掀起帘子,问青天倒是有些不明白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问青天又大步走到厨房,只见厨房也空空如也,只有那大锅似乎刚被人烧了有段时间,现在还冒着丝丝热气。问青天一掀锅盖,里面有着几道小菜,看起来都很好看的样子。问青天皱眉将锅盖盖上,又大步走出驿站,来到马棚。赵筑邶和自己那两匹马还在,之前接刘二爷和陈七爷骑的马也留在这里,看马槽里的草料,也是刚填过不久。这驿站里的人去了哪里?问青天皱眉回到驿站。赵筑邶和潘藩不多时从二楼走下,赵筑邶抱着膀子说道:“这驿卒呢?怎么也不知道生火盆,冻死我了。”问青天说道:“别叫了,这驿站除了咱们,已经没有其他人了。”赵筑邶一愣,随即便问道:“那咱们的马?”问青天说道:“马还在。”赵筑邶点了点头说道:“或许是出去放牛放羊了吧?我之前知道草原有早上放牛羊的习惯。”问青天摇头说道:“这里还不是草原腹地,而且从地图上看,这个地方没有溪流,养牛羊多半是不合适的,而且这驿站附近也没有牛羊住的棚子,我觉得是昨天那厨子”问青天说到那厨子,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人确实古怪,等回到京城之后,还是要好好找一找这个人。“厨子?厨子怎么了?接着说啊?”赵筑邶问道。问青天摇头,去厨房将大锅的灶火里添一些柴,又抱出一些柴放入驿站一楼的几个火盆里,弄了半天,才将几个火盆点燃。朱珠和刘二爷陈七爷也从二楼走下,三人也察觉到了怪异,几人匆匆吃过饭,便要骑马远行。与此同时,往京城方向而去的雪地里,年轻人和那‘驿卒’停住脚步。“大哥,咱们就这么走了,会不会有兵抓咱们啊?”‘驿卒’说道。“放心,不会的,问青天他们不是这种人。”年轻人说道。年轻人看着隐隐约约还能看到的驿站,叹了口气说道:“走了,给他们留了饭菜,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大哥,你真厉害,你这什么自热米饭,还真让我开眼界,就算是咱们不骑马,在草原随便找一处坑洼地里住下,用雪水就能煮个熟饭。”‘驿卒’眼中冒光的说道。“哈哈哈,这就是我的优势啊,现在可是全天下就我一人会啊,嘿嘿,跟着大哥混,以后有你好果子吃,哈哈。”年轻人笑了一会,看着驿站,猛地沉默,轻声叹息一声,转身继续走。两人在草原上慢慢的走,留下一个一个脚印,‘驿卒’笑嘻嘻的,年轻人也总是笑,只是年轻人眼中总有一抹忧伤。“目标,呼伦贝尔!”赵筑邶骑上马,哈哈大笑着说道。“出发?”问青天一笑,看向赵筑邶。“出发!”赵筑邶哈哈大笑着说道。问青天将朱珠抱着自己的手又紧了紧,看向身后同样骑马的刘二爷和陈七爷。潘藩在刘二爷的身后,笑着说道:“赵大哥,问大哥,咱们什么时候能到啊?”问青天和赵筑邶对视一眼,哈哈一笑,同时一巴掌拍在马的屁股上。“驾!”“驾!”草原上四匹马快速奔跑,时不时传来笑声,即使今日草原仍是寒冷,但几人仍然是放声大笑,朱珠时不时还会唱几句苗寨小曲,几人哈哈大笑。呼伦贝尔。草原上是一秒晴天一秒阴天,问青天他们那里还是晴天,但离的并不是很远的呼伦贝尔却是一片阴沉。“什么大将军?什么左路元帅,两个花瓶子,都是江湖上的人物,在咱们军营里,算的了什么?”一个身材臃肿,脸上满是肥肉的秃顶男子大骂道。“老胡,别多事,这大将军和元帅再怎么说也在我们官位之上,不要让别人听到。”一旁白净的男人急忙说道。这被称为老胡的,便是这呼伦贝尔的千户,一身伤疤也是荣耀,自己从一个无人知晓的小兵打杀到这千户的位置,靠的是勇往直前,是决不退缩,原本这人姓王,后来改姓胡,改名为胡不归,意思是胡人不杀尽,他便不归家。是一条汉子。这脸上白净,同样也穿着甲胄的男人原名为沙伟才,到了军营之后靠着给将领出谋划策,最后落得个参谋的职位,后来也升为千户,读过些许兵书和圣贤书,肚子里还真有几分墨水,后来胡不归改名,他觉得杀伟才听着也不好,杀伟才,杀为财,便果断改名为沙胡人。“老沙,你别给我说这没有用的,你说他们身为将军和元帅,竟然独自前行,将咱们的弟兄们交给那不懂规矩的太监,你看那太监昨日的样子,让咱们弟兄们给他抬轿子,我呸,一个阉狗,也配让咱们的弟兄们给他抬轿子?你看他那嚣张跋扈的样子,老子真想一刀砍死他。”老胡破口大骂,唾沫星子满天飞。,!“老胡!”沙胡人急忙捂住胡不归的嘴,左右看了一眼,才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是接到了我那从京城当官的兄弟的密信,他给我的消息是,这新来的大将军和元帅,就是守义帮的两个帮主,守义帮你知道吗?就是之前那倭寇占领泉州城后,第一个登上城墙的人,老胡,这俩人虽然年纪不大,但都有些本领,不是往年那些花拳绣腿。”胡不归冷哼一声说道:“老沙,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你还真想听那两个小娃娃的话?我和你说,咱们军营内一共五个千户,咱俩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其余三人大多靠着祖荫的关系来的,咱俩意见若是不统一,那咱就更没的说的了。”“老胡啊,你呀,唉。”沙胡人叹气一声,揉了揉额头说道:“不是我想听那两个人的,只是咱们毕竟是千户,人家是将军,咱们不听有什么用啊?咱还是好好的听他们的命令吧,别给自己和弟兄们找麻烦,就跟平常一样,也就是冬日一过,这些将军元帅什么的就走了,忍一忍算了。”“什么他娘的忍一忍?”胡不归一把抓住沙胡人脖颈处的衣物说道:“别跟老子说你看不出来,咱们这几个千户里,就你脑子最好使,那探子报上来的消息你还不知道吗?囤粮,什么意思?今年冬天还能像往年一样吗?”沙胡人看着胡不归,将他的手掰开,叹息一声,猛地蹲在地上,沉默不语。军营的天气又阴了几分,隐隐约约似乎有小雪花在飘落。问青天刚才抬头的时候还是晴天,猛地眼前一暗,再抬头看天空,竟然已经是满天的阴沉云朵。“咱们快一些吧,再有一盏茶的时间,我估计就到了。”问青天朝着身旁骑马的赵筑邶说道。“好!”赵筑邶大声的回应道。“驾!”俩人快马加鞭,快速朝着不远处已经能看到黑影的方向跑去。“报!”一个士兵快速冲进胡不归和沙胡人所在的帐篷。“什么事!”胡不归瞪大眼睛问道。“报告两位千户大人,有四匹马正从帐篷东方而来。”士兵大声说道。“东方?四匹马?看来是那将军和元帅来了。”沙胡人说着,就要起身出去迎接。胡不归看着沙胡人,冷哼一声,坐在帐篷的椅子上,正襟危坐,一点出去迎接的意思都没有。“你呀,你,唉。”沙胡人看了一眼胡不归,摇头叹息一声急忙出了帐篷。“青天!你看那个人,看他穿着,是不是个太监啊!”赵筑邶大声的说道。俩人骑马速度极快,风声很是影响两人的话,所以不得不提高嗓音。“那就是个太监,估计是替朱瞻基领兵的吧,看他的衣服,他这太监的官还不低啊。”问青天大声的说道。“太监,哈哈哈哈,有意思,这边境之地是真男人该来的地方,这不男不女的东西来做甚?哈哈哈哈。”赵筑邶哈哈大笑。那太监看着四匹马越来越近,将脸上的笑容变的更加灿烂一些,笑着就朝着马的方向走去。赵筑邶嘿嘿一笑,用马鞭一拍马屁股,马儿速度更快了一些,直接将问青天的马儿超过,快速的朝着太监而去。“额哟喂!”太监吓了一跳,转身就要跑。赵筑邶哈哈大笑,直直的驱马朝着太监冲去。那太监看向赵筑邶,再有一个呼吸的时间,自己就要被马撞飞了,太监‘哎呦’一声趴在地上。太监紧紧的闭上眼睛,半晌,没感觉自己有疼痛感,耳边却是传来哈哈大笑。赵筑邶的马可是上好的战马,自然是能及时的停下,现在这马儿前掌的蹄子离太监的头不过一个手掌的距离。马儿忽地打了个喷嚏,将正处于马儿脑袋下的太监喷了个正着。太监急忙往后爬,然后哆嗦着站起身,看着赵筑邶。赵筑邶看太监的样子,更是哈哈大笑,衣服不整就算了,头发上都是马的鼻涕,脸上还有自己的眼泪鼻涕。问青天骑马来到赵筑邶的身边,看了一眼太监,也是哈哈大笑。朱珠从问青天的身后偷偷看了一眼太监,也是忍俊不禁。“珠儿,下马吧。”问青天笑着说道。“嗯。”朱珠点头,背着古琴从马背上跳下,看着太监的样子,捂嘴轻笑。问青天和赵筑邶下了马,赵筑邶抱着膀子,走到太监身边,笑嘻嘻的说道:“这位公公,你可认识我?”那太监如今是身心俱疲,见赵筑邶嘻嘻笑,心里也安了几分,用袖子一擦脸上的腌臜之物,笑了笑说道:“赵公子说笑了,何人不知崆峒赵公子啊?”赵筑邶嘿嘿一笑,用手拍在太监的肩膀上,这一下劲力十足,太监腿正哆嗦着,被赵筑邶这么一拍,猛地跪了下去。身边一直憋笑的站岗士兵也好,还有前来接待的千户百户,都是哈哈大笑。赵筑邶冷声呵道:“什么赵公子?在这边关,老子是左路元帅,哼!”,!“是,是,元帅,元帅。”太监急忙说道。问青天上前走了几步,站在太监的身前,冷冷的说道:“拿出来吧。”那太监点了点头,就要起身。“跪下!”赵筑邶大声呵斥道。“跪着呢,跪着呢。”太监急忙说道。太监从怀里取出金黄色圣旨,哆哆嗦嗦的还要起来。问青天一把将圣旨抢过,看了一眼赵筑邶,便直直的朝着那几个千户和百户走去。赵筑邶一脚踢在太监的身后,太监猛地飞了出去,从空中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生死不知。“各位,久等了。”问青天抱拳对着几人说道。“这位大人,请问名讳”沙胡人笑着拱手说道。“问青天。”问青天笑着说道。“问将军。”沙胡人脸上笑容一收,身后几个千户也是笑容一收,百户更是表情严肃,对着问青天一拱手一低头。“各位,别这么严肃,晚到一日,给诸位赔罪了。”问青天一笑,拱手说道。“岂敢岂敢。”“不会不会。”众人急忙说道。赵筑邶慢步走到问青天身边,对着几人笑嘻嘻的说道:“几位,我便是赵筑邶,也就是左路元帅,唉,别那么客气啊,咱们以后都是兄弟,那些繁杂的礼数什么的就算了,几位若是看得起我,就叫我一声老赵就行。”沙胡人看着赵筑邶,一笑说道:“赵元帅,我们还是称呼您元帅吧。”问青天看了一眼赵筑邶,笑着说道:“几位别在这里说话了,咱们找个帐篷说话吧。”“正是正是。”几个千户急忙附和着,然后引着问青天和赵筑邶二人,就要朝一个在众帐篷中间的大帐篷走去。问青天看着朱珠说道:“珠儿,一起吧。”朱珠摇了摇头说道:“不合适。”问青天看了一眼刘二爷和陈七爷,二者会意,点了点头。问青天便和赵筑邶随着众千户和百户朝着中间大帐篷走去。:()第一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