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青天三人扛着彪下山,自然是潘藩要多出几分力气,问青天和赵筑邶原本就是有着军贴的军爷,这潘藩扛着彪回去,邀功也都属他一人,就是那些驿卒信与不信,也都无妨了。潘藩将那彪往驿站门口一扔,大口的喘着粗气。这冰天雪地下,潘藩还是累的面红耳赤,穿在身上的棉衣外面被彪的血水打湿,里面被汗水打湿,问青天和赵筑邶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彪可重达三百斤,几人能一起扛着回来,已经是不容易了。“刘二爷,陈七爷,嘿嘿,快看看我们打了什么回来?”赵筑邶双手叉腰,哈哈大笑着说道。刘二爷和陈七爷一人叼着一个烟杆子撩开驿站的门帘走出,看清地上的彪,俩人对视一眼,快步走上前来。“咦,竟然是彪,这玩意还是很少见的啊,你们竟然能猎到彪?”刘二爷将烟杆子从嘴上拿下来,用烟杆子敲了敲那彪的脑袋,不住的点头。“这大雪封山,嘿嘿,两人果然是江湖新一代的佼佼啊。”陈七爷笑着说道,他对潘藩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这彪到底是被谁拿下的,嘿嘿,那就有待考虑了。陈七爷看着赵筑邶和问青天,赵筑邶双手叉腰,哈哈大笑,而问青天却是弯着腰低着头,不住的喘粗气,陈七爷就认定了,这是赵筑邶打到的。可惜了,打彪靠的可不只是身板子,也要靠脑子,谁和彪硬对硬去?问青天只觉得呼吸都有些不畅了,自己一直都是按照师父的方法训练,根本就没有让他背过什么重物,当然也不是背重物锻炼无用,而是因为江才之前常年背着一把重五十斤的古琴,他可知道那背重物有多么的累,想问青天定然不会被江湖追杀,自然也有心疼问青天的缘故,也就不让他背什么重物锻炼了。问青天和赵筑邶自然不会居功,这彪自然就算在了潘藩的身上。那驿卒不了解真实情况,对潘藩刮目相看。晚上,驿站中飘出一股肉香,问青天和赵筑邶也是第一次有口福能吃到这彪的肉,味道嘛,嘿嘿,说不清楚第二日,雪停了,但路上的雪任然是厚重得很,问青天还是决定动身出发,这样还能早些到那呼伦贝尔。潘藩和那刘二爷和陈七爷一琢磨,也就一起动身了。这大雪封路,问青天和赵筑邶一人牵着一匹马,潘藩和刘二爷和陈七爷轻松些,只是空手走着,当然,他们的行李都扔在了问青天和赵筑邶的马背上。一路慢走,寻到一处松林,松林南面无风,在阳光的照射下积雪快速融化,如今已经能看到枯黄的野草。“哎呀,真不容易啊,这一路上都是一片白雪皑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真是难受啊,终于能看到一抹绿色了。”赵筑邶看着那片不大的没有白雪的地面苦笑着说道。“那是黄色,你是不是雪盲了?”问青天笑着问道。“这不是一抹绿色更有文采嘛,自然是黄色,黄色。”赵筑邶嘿嘿笑着说道。“唔,雪盲,也对,这几日都是白色,确实容易雪盲,这样吧,咱们生堆火。”陈七爷说道。“我去寻些干柴。”潘藩说着快速起身进了松林。“也好,就在这休息一番吧,晚间能到下一个驿站。”问青天点了点头说道。这里离那呼伦贝尔还有一段距离,只要今晚到了下一个驿站,明日一进草原,那就会好走很多。问青天正想从行囊中取出地图,却听自己的左侧不远处有一声轻叹。问青天快速从袖子里抽出银针,一个转身,快速的扔了出去。银针快速飞出,穿过树冠和松针上的雪,抖落下很多大雪块。赵筑邶猛地看去,皱着眉,许久也没看到有人出现,问青天闭上眼睛,那声叹息声就好像是无处寻找一般,莫不是自己幻听了?问青天睁眼看了赵筑邶一眼,摇了摇头,赵筑邶点了点头,笑着开口说道:“刘二爷,陈七爷,咱们带着干粮,不用生火吧,现在这避风还有太阳照,也不冷啊。”刘二爷嘿嘿一笑,说道:“这冰天雪地下,若是长时间眼中只有白色的话,多半是会患上雪盲的,还是要有一些保护措施的,至于这保护措施嘛,等一会潘藩带点木柴回来,你就知道了。”问青天也是神秘一笑,只有赵筑邶是一头雾水。不多时,潘藩抱着一堆柴火回来,放在地上,陈七爷用自己烟杆子里还在燃烧的烟草木梗点燃柴火。这松木不愧是好柴火,因为有松油的缘故,快速的燃烧起来,冒出浓浓的黑烟。几人就在松木燃烧的空隙,拿出干粮和水囊,吃了个八分饱,这时候松木也烧完了。陈七爷嘿嘿一笑,将那松木烧剩下的木灰抓了一把,笑着朝赵筑邶凑了过来。“七爷,您这是,干嘛啊。”赵筑邶见陈七爷笑容玩味,有些不好的感觉,不住的往后退。潘藩从赵筑邶身后抓住他的手,陈七爷嘿嘿一笑,用手在赵筑邶的眼眶画了一圈。,!问青天看着不断反抗的赵筑邶,摇头一笑,用手捏上一些草木灰,也抹在眼眶附近。下午,几人继续行走,几人都是眼眶附近抹着黑色草木灰,看起来滑稽的很。走到一处山丘处,只要翻过这山丘,再走个两里地,就能到下一处驿站了。问青天和几人说了一番。赵筑邶作势就要擦掉眼眶附近的黑圈,问青天笑着抓住赵筑邶的手,笑着说道:“筑邶,蛮好看的,别擦了,都说别擦呢,你越抹越黑。”赵筑邶苦笑一声说道:“咱俩再怎么说也是大将军和大元帅啊,也不能在那驿卒面前出丑吧?”问青天一笑,正欲开口,却听身后不远处传来铃铛的声音。问青天急忙弯腰抓起一把雪,然后快速的擦在眼眶上。“不是说不让擦嘛,你擦的倒是蛮快的。”赵筑邶抱怨一句,也急忙抓起白雪开始擦眼眶。问青天用袖子一抹脸,然后快速回头。赵筑邶也听到了铃铛声,急忙看去。那是一个身穿单薄白衣的女子,脚踝和手腕处都戴着一个铃铛,正笑吟吟地朝着两人走来。那一直没有回头的潘藩三人,听到铃铛声急忙回头,看到这穿着单薄白衣的女子,三人也是一愣。这可是雪地里啊,怎么会有这种人?还是个女子?问青天看着这女子的脸,虽然是普通平凡,但好像在哪里见过,问青天皱着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女子飘飘然的来到问青天的身前,对着赵筑邶一点头,赵筑邶皱眉点头回应。那女子只是和赵筑邶一打招呼,就不再理会赵筑邶了,而是对着问青天笑着说道:“问公子,我说过,我们还会见面的。”问青天还是想不起来,眼睛滴溜溜的转,不停的想,还是记不起这人。“昆仑派,春蚕。”女子笑着说道。“春蚕?你是春蚕?”赵筑邶一惊,快速后退,又见问青天毫无反应,急忙上前拉住问青天然后向后退去,警惕的看着春蚕。问青天倒是有些记起这女子了,自己和慕容清大婚的时候,这春蚕代表昆仑派来贺喜,也只是那么一面,这春蚕长的也不出众,问青天自然也就记不得了。“是你,对,你说过,我们还会见面的。”问青天点头说道,随即手从腰间抽出袖寸,警惕的看着春蚕。赵筑邶对春蚕的反应这么大,说明这春蚕自然不是一般的人。春蚕笑着说道:“两位不必紧张,这次来寻二位,也只是为了那叛徒。”“叛徒?谁?”问青天问道。“问公子果然是贵人多忘事,自然是那安妍。”春蚕笑着说道。问青天看了一眼赵筑邶,赵筑邶摇了摇头,问青天将匕首拿在身前说道:“我不知道什么安妍,赶紧滚,不然我可就要摘下你的脑袋了。”春蚕笑了笑说道:“公子别急,我知道你对我不信任,有敌意,您相信我,我这次前来也就只为安妍一人,绝对不会伤害到第二个人。”问青天轻蔑一笑,安妍自然无所谓,第二个人,你说的就是朱珠吧,你要是伤了朱珠,我看你怎么能离开中原。春蚕一歪头说道:“问公子,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还请你将手中的袖寸收回吧。”连袖寸都知道,看来昆仑在中原也不是一无是处嘛。问青天看向赵筑邶,赵筑邶沉默许久,还是点了点头。问青天将手中袖寸收回腰间,看着春蚕,走上前去,冷冷的说道:“你是西域之人,我乃中原人,我还是受军令来到这呼伦贝尔,你跟着我前来,所为的事也不在草原里吧,你还是去看看那苗寨吧”“苗寨?”春蚕摇了摇头说道:“苗寨我进不去。”“哦?”问青天倒是有些疑惑,这春蚕能在冬日里单衣行走雪地,却连苗寨都进不去?“不瞒公子说,苗寨的御蛊之术,奥妙精深,我这所仰仗的蛊虫之术,到了苗寨就会被克制。”春蚕说道。“哦?还有这么一说?”赵筑邶倒是感兴趣了,嘿嘿笑着说道:“你可别说瞎话,我可知道很多事情,那你口中所谓的叛徒,正是出自那苗寨吧,她去你昆仑又拜了门派掌门为师,所为的是一尾蛊虫,那蛊虫还是你们昆仑从苗寨偷的,你口中所谓的叛徒,在我看来,还是值得赞扬的,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叫什么叛徒?”春蚕看着赵筑邶,笑了笑说道:“我能跟在几位身后,自然知道几位都是什么人,崆峒门主,你有所不知,这叛徒一名,并非是为这圣蛊,这圣蛊原本就是苗寨的,之前是昆仑弟子脑子一时糊涂,才偷回了昆仑,我昆仑也不是什么心思肮脏之人,那弟子已经被废去了双手,这圣蛊一直好生对待,等着苗寨之人来取,只是当时消息不通,没办法将消息传入中原,就算是入了中原,也很少传入苗人耳朵,就算是苗人知道了,又有几人会信?信的人又有几人有实力有魄力来到昆仑要回圣蛊?”,!赵筑邶一摆手说道:“我不听这些没用的,你说这叛徒一名不是为这蛊虫,那是为了什么?”春蚕点头说道:“那时明朝动荡,我昆仑本想以此机会进入中原,便与那朱瞻基约法三章,定下了一些交换条件,后来”赵筑邶厌恶的一摆手说道:“我就烦你们昆仑派这个作风,明明是臭不要脸,还要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你们想入中原,看上了苗寨的地盘,朱瞻基要求你们给他炼制可以长寿的蛊虫,安妍是苗寨的人,当时你们还不知道,她还是在蛊虫方面天赋最好的弟子,就派她来害苗族,来引领中原江湖动乱,就是因为神偷一直搅乱江湖,你们以为是安妍在按计划进行,也就理所当然的以为苗寨已经被杀戮殆尽,后来你们昆仑秘密来到苗寨,那苗寨之人早有防备,苗人出于好心给你昆仑一个斗蛊的机会,你们三次连败后又反悔,连夜偷袭,却被苗人发现,你们昆仑元气大伤,不就这么点事吗?你说的磨磨蹭蹭的,还想怎么编?”春蚕看着赵筑邶,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确实如此,只是我们也是付出计划和心血的,也损失了弟子,这叛徒一名,自然要那安妍背负,这人命债,自然也要她还。”“臭不要脸,你们图谋入主中原就入主吧,干嘛要将苗寨之人进行驱逐屠杀?嗯?我看你就是不要脸的臭婊子。”赵筑邶毫不客气地骂道。“但我们”春蚕还没说完,却听问青天冷声说道:“既然筑邶说的明白了,这件事于我而言,就是有千金好处我也不会理会的,请你离开吧。”春蚕摇头,看着问青天,问青天冷哼一声就要拔出袖寸,赵筑邶急忙拉住问青天,看了一眼春蚕后,小声对问青天说道:“罢了,不理会她,咱们走咱们的,一会太阳落山了,可就太冷了,快走几步,到了驿站再说。”问青天看了一眼春蚕,对着赵筑邶点了点头。“青天,筑邶,那女子是何人?你们怎么还一副不和的样子?”刘二爷问道。“无事无事,咱们快一些吧,太阳快落山了。”赵筑邶笑着说道。刘二爷点了点头,也不多问,那陈七爷皱眉看了一眼跟在身后不远处的春蚕,冷哼一声。潘藩自然不会插嘴说什么,跟着几人继续走。春蚕跟在几人身后,一言不发。:()第一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