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梁也马上反对,“很疼的。你不是最怕疼吗?你受不了的。”他看了眼孙娴,压低声音,“你皮肤那么嫩,很容易过敏。再说了你要纹在哪里?纹身师男的女的?不许去。”
“好吧。”杨今瘪瘪嘴,又小声顶嘴道,“梁也,你管真多。”
梁也反问:“不能管?”
“能。”杨今抿了抿唇,手指缠绕几圈电话线,小声邀请道,“那你快点来管我吧。”
挂掉电话之后,杨今躺在沙发上,畅想之后的幸福生活,不禁偷偷笑出了声。
小灵通很快又响了,是丁舜的来电。
“澳门第一大学说,信找到了。”丁舜说,“给你转寄过去?”
转寄还需要时间,杨今一刻也不相等,毫不犹豫地回答:“不,我马上去澳门取。”
拿到信的时候,杨今的手在发抖。
整整十二封,每个月一封。1995年,梁也每个月都在坚持写信给他,一开始是平信,三个月之后全都变成专递,收不到一点儿回音的梁也坚持了整整十二个月。
丁舜让他拆开看看,他说不舍得,怕徒手撕撕坏了,要回家用美工刀小心裁剪,一点儿边角都不能坏。
丁舜无语:“我真服了你们这群拍拖的人。”
顿了顿,丁瞬说:“对了,公司准备开拓内地的零售市场,便利店模式刚被引入内地市场,还不饱和,主要想从这方面入手。你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熟悉这方面的人。”
杨今一怔:“零售?”
他还真想到一个人。经验丰富,从十二岁到二十三岁,在哈尔滨开了十余年的小卖店。
回到上海,杨今马不停蹄来到书房,拿出美工刀等一众工具,小心地把梁也的信逐一拆开。
先拆开的是1995年1月的第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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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今:
我写字不好看,你见谅。已经反复抄写了十遍,还是写得跟狗啃一样,真是操了。
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为什么一句话、一封信也不留?杨今,我生气了,我非常生气。
我气什么呢?我想。我想了很久。后来我想要去澳门找你,发现我根本过不了关。最远最远,我只能到珠海的口岸。我知道你就在对面,你离我那么近,我好像一伸手就能碰到你,可是我过不去……我他妈过不去。
回哈尔滨的火车好久啊,足够我想清楚我在气什么了。我气的不是你走,我气我自己。气我自己没用,留不住你,竟然让你就这样跑了。要是我有很多钱,你还会走吗?我知道你不嫌弃我穷,我猜测你不是自愿离开,所以我确实是没有能力对抗把你从我身边带走的力量。我真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