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摆了十来桌的菜,当天却连三桌都没坐满。
李兰心是镇上的姑娘,嫁到村里自然想要好好阔气一把,扬一扬面子。
结果摆阔失败,倒亏了这十桌的好肉好菜。她自然是没个好脸,觉得全赖岑大为在村里人缘不好,连累着她也丢了面子,气得成亲当晚没让岑大为进房。
此后岑家也是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有时候大半夜还能听到吵架争执的声音。
要是动静实在大了,陆云川就会下去把门拍得啪啪响。
岑大为来开门,立刻对上陆云川一张板起的冷冰冰的脸,他也不说话,就沉脸盯着人看,直到把人盯得两条腿发虚打抖,软了语气开始赔礼道歉,说:“不吵了,再不敢吵了。”
没法子,大半夜闹起来,也吵得人睡不着觉,尤其两家还隔得近。
林潮生缩在被窝里,等陆云川挟了一身凉风进屋,他才赶紧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位置。
陆云川脱了外衣上床,顺手将林潮生搂进怀里,拍了拍说道:“继续睡吧。”
林潮生被搅没了睡意,眨着眼睛问道:“我和叶子还不太熟的时候,那时候你好像也说过,岑家经常有打骂的声音。把你吵烦了,你也会像今天这样下去杀个威风。”
陆云川倒是睡意朦胧,闭着眼睛回答道:“没杀,我都没骂人。”
林潮生歪了歪头,在陆云川怀里拱了两下,又说:“骂人……你都不会骂人。”
说到这儿,他甚至还想象了一下陆云川骂人的模样,给他逗笑了。
陆云川睁开眼,有些无奈地垂眸看着在自己怀里不停蛄蛹蛄蛹的林潮生,又将贴在他腰上的手往下移了两分,在尾椎往下的两片软肉上轻拍了两下。
他又问:“你还睡不睡?”
林潮生:“?”
林潮生还没回答,下一刻就被翻身而上的陆云川压住了手腕,随即被吻住了嘴唇。
好了,这下都别睡了。
……
“小哥!你闻闻看,觉得这个胰子怎么样!”
新屋,林潮生刚从养银耳的屋子里走出来,立刻看见叶子拿着一块巴掌大的胰子小跑过来,还将那块奶白的胰子往他眼前凑。
最近几天,叶子做胰子已经渐成气候,胰子奶白奶白没有半点的杂色,摸起来细腻厚实,在手上抹两圈再往水里过一遍,立刻能搓出绵密的泡沫,清洁能力也很好。
叶子用它洗过沾了油污的衣裳,抹上胰子,搓两遍就干净了。
林潮生闻了闻,味道淡淡的,不是十分刺鼻的香气。
他夸奖努力道:“不错!再多做些花样就更好了!”
叶子捧着胰子发呆想了想,摆摆头问:“胰子还能有什么花样?”
这个人的见识会限制想象力,叶子去的最远的地方也只有平桥镇。镇上卖胰子的都是大铺面,这样的铺子他都不敢进去逛,那都是镇上富贵人家常逛的,他一个乡下哥儿只怕弄脏人家的地板。
他没见过,自然也想象不出来。
按理来说,这些东西该是姑娘家更有研究,但前世林潮生有个室友给自己的女朋友做过一套手工皂,找了寝室几个朋友给他打白工。
林潮生是看着他把四块不同的手工皂做出来的。
他回忆了一番,又说道:“村里的桂花开了,可以加些桂花,又香又好闻,镇上那些小姐肯定喜欢。还能做紫草皂,能养肤祛痘,可以做一个专门用来洗脸的。还能用茉莉、羊奶,要是洗发皂还可以用侧柏叶。”
叶子听得瞪圆眼睛,一脸的呆样,最后只知道说:“哇!好厉害!小哥,你懂得也太多了!”
茉莉在村里少见,但其他几样都是村上常有的,叶子掰着手指数,觉得很够自己研究一段时间了。
林潮生还说:“你还可以去镇上的几家大铺子逛一逛,看看人家的胰子是怎么做的。”
“唔,去过一次,人家瞧我衣裳破旧门都没让我进!”叶子先是耷拉着脑袋,有些闷闷不乐的,但很快又鼓足勇气握了握拳头,继续说,“我下次换几家店再看看!顺便给我和小爹扯布做两身衣裳,瞧着是快入冬,得准备着了。”
刚说完,半大的鳌拜汪汪叫着跑了出去,两个哥儿扭头看去,正好看见新屋院门口站了一个银白锦衣的年轻公子。
公子着银白衣裳,他似乎畏寒,还不到最冷的时候就已经裹起了斗篷,腰上插了一管洞箫,垂下的玉坠流苏在斗篷下若隐若现地晃荡着。
陈步洲朝后退了两步,瞅着鳌拜笑骂道:“这傻狗……我才走多久啊,它都不认识我了。”
叶子瞧见来人,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扭头就扑了出去。
“陈二公子!你回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