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愿意回来,应当是感激远远超过了喜欢,更别说爱了。
可是如今看见她似乎流不尽的眼泪,栾昇终于确定了,孟岚是爱他的。
也许她平时将这爱压抑住了,也许她觉得很多事情都比自己重要,可是这并不妨碍,她爱自己。
“我以后再也不乱说了。”栾昇一本正经道:“你别哭了,再哭,那眼泪就会渗进我的伤口里,弄得我伤口疼,伤口一疼,伤就好不了。”
看着他认真胡诌的样子,孟岚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嗔了他一眼道:“油嘴滑舌,上哪儿学的这些,可把我恶心到了。”
不过恶心是假的,甜蜜是真的。
“我不知道。”栾昇还认真思索了一下:“似乎同你在一起之后,我就自然而然地学会这些了。”
说着,栾昇还强调了一下:“包括亲你啊,还有晚上的那些花招,我全部都是无师自通,都没特意学过,是不是很厉害。”
孟岚又羞又臊,幸好殿里只有他们二人,这登徒子乱说的话要是又被别人听去了,她的脸该往哪儿搁。
“闭嘴。”孟岚低声呵斥他,灵动的眼神溜到殿门上瞅了一眼:“不准胡说。”
“你亲亲我,亲我我就不说了。”栾昇看着孟岚绯红的玉容和含水的双眸,心里酥酥麻麻的。可恨他如今不能随意动弹,只能蹬鼻子上脸,哄着自家娘子亲亲他了。
孟岚本想拒绝,但是想想他适才差点没醒过来,再看看他被绷带裹了许多圈的手掌,以及那带着希冀而极大柔和了眼神的凤眸,还是心软了。
“只能亲一下。”孟岚强调着,凑到栾昇面前来,闭上眼睛,送上自己樱红的唇瓣。
栾昇急不可耐地将这花瓣噙入自己的唇齿间,伸出那只受伤不重的胳膊来环抱住孟岚的肩膀,迫使她不能随意移动。他唇上的动作同手上一般气势汹汹,很快便吻得孟岚气喘吁吁。
孟岚适才因为羞臊而绯红的脸颊更加红润了些,娇艳欲滴,宛如一朵含苞欲放的牡丹花,为了让这花朵盛开,还需再让它承些雨露。
可叹栾昇现在身上还有伤,能力有限,只能让这花苞再等待些日子。
过了许久,栾昇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怀中的美人儿,两人的唇瓣分开时,栾昇还坏心眼地用舌尖在她唇珠上点了一下,羞得孟岚忍不住用自己裹着绷带的手掌轻轻捶了他一下。
待王四海推开殿门,曾渺毓带着熬好的药汤进殿来时,二人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栾昇眼神促狭,孟岚眼眶微红,经过事的男女定能看出来适才这殿中发生了什么。
可惜进来的一个是公公,一个是个黄花大闺女,愣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曾渺毓大步走到榻前,颇为自然地要喂栾昇喝药。
“怎么是你?”栾昇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眼神移到自家娘子的手上,又转到侍立着的王四海身上:“王四海,你来喂我用药。”
王四海受宠若惊,龙体一向都是由嫔妃服侍,就算嫔妃不服侍也有太医照顾,他们这种阉人尽管再得眼,也不过是残缺的天子家奴,哪里能有这般恩宠。
曾渺毓无语了一会儿,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这皇上是怎么想的,就想远离女子在孟岚面前卖好呢,也不看看人家搭不搭理。
但谁让人家是皇上呢,金口玉言,能不听吗。
曾渺毓将药碗递给王四海,自觉地退到一侧,看着王四海忐忑不安地给栾昇喂药。
王四海实在太小心了,一勺一勺的喂,这得喂到何时去。
栾昇满脸不耐烦道:“你举好,我一口便喝了。”说完便一口气将碗中的药汤喝完,气势豪迈像干了一大碗酒。
孟岚关心道:“苦不苦?可要用些蜜饯?”
这有什么苦的,他原先流落在外生病时,连看病都成问题,更别说在喝药后吃蜜饯了。
栾昇刚要回答不苦,但看着孟岚关心的的神色,话到嘴边转了个圈:“苦,苦得很呢。”一边说着,还一边皱了脸,做出一副被苦到的神情。
哪里苦了?这药是曾渺毓配的,她自然知道这药到底苦不苦,话说回来,就算真的苦,一个大男人,还是一国之君,至于这副表情吗,不知道还以为是哪个未出阁的娇滴滴的小娘子呢。
曾渺毓嘴里的话都要冲出唇瓣了,看了一眼栾昇盖着的明黄色锦被,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