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夜凉如水的玉雾中宵里,他一个人会做些什么事?是在静坐沉思?还是在享受孤独的真趣?
当班的船夫都在作,大家各守其位,谁也不敢离开半步。舱房外并没有警卫。风少爷在这里,有谁敢妄越雷池半步?
这给了杨大波不少方便,他很容易就找到了主舱,舱门紧闭,门外悄无人踪。
没有人敢打扰风少爷的安宁,尤其是每当午夜的时候,除了鱼姑娘外,谁也不许在附近徘徊窥伺。
现在杨大波来了。他既没有徘徊,也没有窥望,他确知风少爷一定就在这间舱房里。他还没有敲门,就听见舱房里传出一阵奇异的声音。是一种带着呻吟的喘息声,就像是条垂死的野兽在痛苦挣扎。
杨大波怔住。舱房里是不是还有别的人?正在被他虐待折磨?
门里忽然又有人呻吟着低呼:“快来救我,我已忍受不住!”
舱门里只有一个人。一个头发散乱,脸色苍白的年轻人,正半裸着在地上挣扎翻滚。他的躯体苍白而瘦弱,带着斑斑的血渍,却是他自己用针刺出来的。他手里还有根针。
舱房里布置得精雅而华丽,散落在地上的衣衫也是手工精致,质料高贵的上等货。这无疑就是风公子的舱房。
这个人是谁?没有人虐待他,他为什么要自己虐待自己。
看见杨大波进来,他显然也吃了一惊,但是一种无法忍受的痛苦与渴望,已使他完全失却了理智。
他又在低呼:“针,针……”
床头的木架上果然挂着锦囊,里面cha这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银针。
“用针刺我……用力刺我!”,!
p;玫瑰好像没听见这句话,又道:“风少爷是个怎么样的人,你当然知道得很清楚!”
小倩只有点头。
玫瑰道:“现在陆小风去找他了,这一去很可能就不会回来!”
“可是……”
玫瑰打断她的话,道:“他一死,鱼姑娘也得死,鱼姑娘一死,我们就没有一个人能活,所以……”
她忽然拉起小倩的手,道:“所以我有句话一定要先跟你说!”
小倩道:“这句话玫瑰姑娘是不是一定要现在说?”
玫瑰点点头,道:“这句话只有三个字!”
“三个字?哪三个字?”
“谢谢你!”
小倩看着她,眼圈已红了。
“现在我们虽然是在冒险,可是如果没有你,我们就连这点机会都得不到,所以,如果我们这次都能活下去,我希望你能永远跟我们在一起!”
小倩垂下头,脸也红了。
她当然听得出玫瑰的意思,“我们”当然就是她跟杨大波两个人。
玫瑰柔声道:“我是个很会吃醋的女人,可是这次我说的是真心话!”
小倩终于轻轻道:“我今年已十六岁了!”十六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杨大波是个很讨人喜欢的男人,我相信一定有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
“你呢?”
小倩红着脸,声音更红,道:“我当然不能说我不喜欢他,可是……”
她忽然又抬起头,面对着玫瑰:“可是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他!”
“不是?”
“绝不是!”
她的声音诚恳而坚决,无论谁都听得出她绝不是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