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还是同样轻柔,他们的呼吸也还是同样轻柔,可是他们的心情已不同。
风公子的剑,他杀人的手段,玫瑰当然比杨大波知道得清楚。
平坦的沙滩后,就是高大嶙峋的岩石,深逢茂密的丛林。在这种地方,连一只兔子都可以很容易就逃避过狐狸的追踪。
杨大波不是兔子。他不仅有兔子的精灵和速度,也有狐狸的狡猾,狗的忠勇。他本身就是个猎人,在丛林沼泽中求生的技巧,他远比任何人懂得的都多。只要利用一段树枝,他就可以在片刻中制作出一个杀人的陷阱。在这种地方,他要想逃避一个人的追踪,应该也不是件困难的事。
“可是那个人不是人!”玫瑰说的当然是风公子:“他是条毒蛇,是只狐狸,是个魔鬼!”
杨大波笑了,道:“他究竟是什么?”
“有人说他是用九种东西做出来的!”
“哪九种?”
“毒蛇的液,狐狸的心,北海中的冰雪,天山上的岩石,狮子的勇猛,豺狼的狠辣,骆驼的忍耐,人的聪明,再加上一条来自十八层地层下的鬼魂。
杨大波虽然还在笑,可是无论谁都看得出他笑得并不愉快。“我们可以躲到一个很有趣的地方去!”
“不管多有趣的地方,只要他找得到,都会变得无趣!”
“那地方我保证他一定找不到!”
“什么地方?”
“鸡蛋壳里!”
玫瑰有点生气了,这种时候,他实在不该开这种玩笑的。
杨大波不但在笑,眼睛里也在发着光。
玫瑰忍不住道:“只有蛋能躲到鸡蛋壳里去,只有你这种混蛋!”
“你还忘了一点!只有蛋,才有鸡蛋壳。”
玫瑰不懂。
“你知不知道这里最大的一个混蛋是谁?”
“不是你?”
杨大波摇摇头,道:“我比不上他,我最多也不过是用六七种东西做成的!”
“你说的是风公子?”
他补充着又道:“就因为他是最大的一个混蛋,他的壳当然也最大最厚,无论谁只要躲得进去,一定都安全得很。”
玫瑰眼睛里也发出了光。
现在她总算明白男人的意思,风公子既然要出来追捕他们,自己屋里一定没有人。如果他们能躲到风公子屋里去,倒的确是个很安全的地方。因为谁都想不到的地方,甚至包括风公子自己。没有人能想得到的地方,当然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杨大波道:“你当然知道那鸡蛋壳在哪里?”
“嗯!”
“那么这问题就已经解决了!”
“你难道认为我们可以大摇大摆的走进去,让别人都看不见!”
“我们不必大摇大摆的走进去,我们根本连一步都不必走!”
“连一步都不必走?难道变成只苍蝇飞进去?”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不会相信,可是我保证这问题你一点都不必担心。”
“难道你还有什么真正值得担心的事?”
“只有一件!我只有法子能躲进去,却没法子出来了!”
“所以我们就算能躲得了十八个时辰,他还是会找到我们的!”
“到了那时候,他如果要杀我们,我们……”
玫瑰打断了他的话,道:“这一点你也用不着担心。”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