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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这严铁嘴竟是他平生未遇的高手。
鱼姑娘已站直了,显得惊讶而愤怒。
严铁嘴微笑着,柔声道:“你跌疼了没有?”
鱼姑娘摇摇头。
严铁嘴道:“那么你一定也像酒仙一样,喝得太醉了,否则怎么会忘记我说的话。”
他的声音更温柔,鱼姑娘目中却忽然露出了恐惧之色。
严铁嘴道:“喝醉了的人,本该躺在床上睡觉的,你也该去睡了!”
鱼姑娘立刻垂着头走出去,走过杨大波面前时,忽然笑了笑,笑得很甜。无论谁看见她这种笑容,都绝对想不到她就是刚才一心要将杨大波置之于死地的人。
看着她走出去,严铁嘴忽又问道:“你知不知道她的外号是什么?”
杨大波不知道。
她的外号当然不叫鱼姑娘。
严铁嘴道:“她叫蜜蜂。”
杨大波道:“蜜蜂?”
严铁嘴道:“就是那种和雄蜂交配过后,就要将情人吞到肚里去的蜜蜂。”
杨大波的脸红了。
严铁嘴却还是笑得很愉快,道:“我也知道一个做父亲的人,本不该用这种话批评女儿的,可是我一定要让你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杀你?”
他拍拍杨大波的肩:“现在你当然已明白这并不是我的意思!”
杨大波试探着问道:“就因为这不是你的意思,所以我才能活到现在?”
严铁嘴并不否认,微笑道:“杀人并不是件困难的事,但是如果要杀得很技巧,就很不容易了!”
他的手轻按石壁,立刻又出现一道门户,里面的密室布置得精雅而优美。
他带着杨大波走进去,从壁柜中取出个水晶酒樽,悠然道:“葡萄美酒夜光杯,这就是我特地叫人从中东带来的葡萄酒,你喝一点!”
他又拿出个平底的方樽,里面装着一种暗黑的酱,微笑道:“这是蝶鲨的卵,在昆仑以北,有很多人都称之为‘卡维亚’,意思就是用鱼子做成的酱,用来佐酒,风味绝佳。”
杨大波忍不住尝了一点,只觉得腥咸满口,并没有什么好吃的地方。
严铁嘴道:“蝶鲨就是卵,也就是迆,盛产于千万年之前,近来却已将绝迹,本草纲目和吕氏春秋上也有关系此鱼的记载,你再尝尝就知道它的异味了!”
看来这老家伙不但饮食极讲究精美,而且还是个饱读诗书的风雅之士。
杨大波忍不住又尝了一点,果然觉得在咸腥之外,另有种无法形容的风味,鲜美绝伦。
严铁嘴笑道:“这还是我自己上次到东瀛去时还回来的,剩下的已不多,看来我不久又必将有东瀛之行了!”
杨大波道:“你常到那里去?”
严铁嘴点点头,道:“外面的那批珠宝,本是我国的某个政要送给日本天皇,却被我半途接受了过来。”
杨大波道:“老狐狸那条船是你弄翻的?”
严铁嘴正色道:“我怎么会做那种粗鲁的事,我只不过凑巧知道那时海上会有风暴而已!”
海上的风暴,本就可以预测,严铁嘴对于天文气象之学,显然也极有研究。
杨大波越来越觉得这个人实在是不世出的奇才,武功,文学都深不可测,忍不住又试探着问道:“所以你就故意延阻老狐狸装货的速度,好让他的船恰巧能遇上那场风暴!”
严铁嘴笑道:“只可惜我还是算错了半天,所以不得不想法子叫他再回去装一次水!”
老狐狸船上的船夫,都是经验很高的老手,怎么会将食用水这么重要的东西忘记装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