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波急了,忽然跳起来,出手如电,捏住了他的鼻子,道:“你真的不说?”
无能鼻子被捏住,既不能摇头,也说不出话来。只有指着自己的鼻子喘气。
“你贪生怕死,出卖朋友,做的本来就是些不要鼻子的事,我不如索性把你这鼻子捏下来算了。”他嘴里说得虽凶,手下却留了情。
无能总算吐口气,苦笑道:“和尚虽然怕死,出卖朋友的事,却不敢做的。”
“你为什么要我替你死!”
“因为我知道你一定死不了。”
“为什么?”
“我看得出大老板已有心收你做女婿。”
“大老板是谁?”
“你看站在那边的不是大老板是谁!”
他随手往前面一指,杨大波不由自主随着他手指往前面看过去,他的人却已箭一般往后窜出,凌空翻身,没入黑暗中。
无能的轻功,本就是数一数二的。不过杨大波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拧腰,就追了过去。
夜色虽然很黑暗,他虽然迟了一步,可是依稀还能看得见无能的人影在前面飞掠。
其实他也并不是真想捏掉无能的鼻子,只不过在这种人地生疏的地方,能抓住个熟人在身旁,总比较安心些,就像是掉下水里的人,看见块破木板,也要紧紧抓住。
无能逃得虽快,他追得也不慢,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已越来越近。前面居然又有了灯光。
灯光是从一栋很高大的屋子里透出来的,高脊飞檐,像是庙宇道观。
无能忽然一个飞燕投林,窜入了这庙宇中。
杨大波心里好笑:“这下子你就真的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了。”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追了进去,院子里冷冷清清,大殿里灯火却很明亮,一个气派很大的古代高官贵吏模样的人坐在一张气派很大的桌子后,两旁的肃静牌下,垂手肃立着好几个旗排卫士,还有戴着红缨帽,跨着鬼头刀的捕快差役。
这地方不是庙宇,竟是个衙门。
可是在这种地方又怎么会有朝廷的贵官驻扎?这衙门当然是假的,这些人当然也都是木头人。
一看见木头人,杨大波就已头大如斗,不管无能是不是躲在里面,他都想溜了。
谁知公案后的那位贵官却忽然一拍惊堂木,大声道:“姓杨的,你既然来了,还想往哪里走!”原来这里的人竟没有一个是木头人。
杨大波大步走进去,仔细看了看,堂上的高官穿着盛唐时的一品朝服,头戴官帽,竟是那位好酒贪杯的酒仙。只不过此刻他手里拿着的已不是酒杯,而是块惊堂木。
杨大波笑了:“原来酒仙先生,是不是又想请我喝酒?”
酒仙的眼睛里虽然还有醉竟,表情却很严肃,板着脸滇:“你到了刑部大堂,还敢如此放肆。”
“这里是刑部大堂。”
“不错。”
“我又没犯罪,你审什么?问什么?”
酒仙用力一拍惊堂木,厉声道:“到了这时,你还不认错?”
“我只知道我唯一做错的事,就是走错了地方,交错了朋友。”
“你得人钱财,失约反悔,又聚赌行骗,拐款而逃,你难道还不知罪?”
“失约反悔的事,好像倒是有的。”
“当然有,你收了那五万两银子,就该完成合约,这件事铁证如山,你想赖也赖不了。”
“我倒也不想赖,只不过唆使杀人的罪,岂不是比我的罪更大,你为什么不先把她抓来审问审问?”
“我偏偏就要先审你,你能怎么样?”
“酒鬼坐刑堂,我当然是海盗打官司,有输无赢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