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满天,百花灿烂。
一大堆理不清的线索和那些古里古怪的人们搞得杨大波焦头烂额,他正准备在花丛里找个地方先睡一觉再说,忽然看见前面亮起了一盏灯。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忽然亮起的一盏灯,实在比骰子上的六点还可爱得多。
杨大波立刻就像是只飞蛾般朝灯光扑了过去,就算要被灯上的火焰烧死,他也不在乎。
灯光是从一扇雕花的窗户里露出来的。
有窗户,当然就有屋子。
一栋三明两暗的花轩,朱栏回廊,建筑得极华美精致。
一扇窗户斜斜支起,远远看过去,就可以看见屋里有九个人。
一个人坐着,八个人站着。
坐着的人白面微须,锦袍珠冠,正在灯下看一幅画。
站着的八个人神态恭谨,肃立无声,显然是他的门下侍从。
这九个人刚才都不在那水阁里,装束风范,看来都比那里的人高贵的多。
杨大波却还是看不出他们的来历。当然也不敢随便闯进去。
院子里有个水池,水清见底,灯光照过来,水波反映,池底竟似有个人动也不动的躺着。
杨大波忍不住走过去看看,下面果然有个人,两眼翻白,也在直乎乎的朝上看。除了死人外,谁也不会这么样看人的。
他是什么人?怎么会死在这里?
杨大波想了想,忽然发觉不对了,人死了之后,一定会浮起来,怎么会一直沉在地底?看来这地方的怪事实在不少。
不管他是活人也好,是死人也好,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杨大波决定不管这件事,正准备走开,突听“扑通”一声响,一样东西远远飞过来,落入池水中,竟是条黑猫。
水花刚激起,池底下的人也突然游鱼般窜起来,手里竟拿着把薄刀。无声无息的割开水波。
刀光一闪,已刺入了黑猫的肚子。这条猫一声还没有叫出来,就已送了命,这个人却又沉入池底,动也不动的躺着,看来完全像是个死人。
杀条猫虽然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可是这人的出手实在太快,太狠,而且行迹怪异,太诡秘,看得杨大波都忍不住机伶伶打了个寒噤。
池水中一双死鱼般的眼睛又在瞪着他,好像也将他看成条黑猫。
杨大波忽然转身,掠入了窗户。
不管怎么样,坐在灯下看画的人,总比躺在池底等着杀猫的人可爱些。
灯光并不太亮,这个人还是聚精会神的坐在那里,还是在看那幅画。
杨大波实在也早就想去看看画上究竟画的是什么了,能让一个人聚精会神看这么久的画,多少总有些看头的。
他早已算准了部位,一掠进窗户,凌空翻身,刚好落在这个人的案前。
就在他身子落地的那一刹那间,站着的八个人已同时向他扑了过来。
这八个人动作虽然并不十分敏捷,可是配合得却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一万太少,最好两万,咱们一把就见输赢。”
“好,就要这么样才痛快。”
十分钟之后,杨大波面前的银票堆的比小山还高,赌本骤然增加了一百三十五万两,不但杨大波精神大振,别的人更是眉开眼笑,就好像已经将这叠银票看成了自己的囊中物,七八只手一起伸出来,金珠银票立刻押满了一桌子,算算至少也有百把万两。
旁边一个纸匣里,整整齐齐的摆着几十粒还未用过的骰子。
杨大波抓起了三粒,正要掷下去,忽然又摇摇头,喃喃自语:“这里的骰子有点邪门,就像是跳蚤一样,无缘无故的也会跳起来,再大的点子也禁不起它一跳,我可得想个法子才好。”
他忽然从后面拿起个金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右手的骰子掷下去,左手的金杯也盖了下去,只听骰子在金杯下“骨碌碌”的直响,杨大波道:“这次看你还跳不跳得起来。”
老学究,小胡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没提防到他这一着。等到金杯掀起,三粒骰子已停了下来,果然又是三个六点。
杨大波大笑,道:“三六一十八,统杀!”七个字说完,桌上的金珠银票已全都被他扫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