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和井慧文等人打马球时?,差点伤到手指,吓得她暂时?不敢再打马球了。
今日她与?井慧文等人约好,要去拜会?一位大儒。
谢流忱从洞开的窗向外看去,望了望天色,提醒芳洲道:“芳洲姑娘,给你家小姐备一件保暖的外裳吧,日落后会?变冷不少。”
芳洲中气?十足地?应了声?。
谢流忱失笑,她倒是很爽朗,难怪从前和元伏能说笑到一块。
白日很快过去,天色已然?黑了,谢流忱画画停停,他忍不住叹一口气?。
每过一个时?辰,他都以?为崔韵时?该回来?了,结果却没有。
若是能自由?行动,现在他便遣人去打听她的下落了。
他兀自忧虑,门外终于传来?动静。
崔韵时?阔步走过庭院,不留神撞在一棵矮树上,几片落花停在肩头,她也懒得拂去。
她径直走到谢流忱房前,随意一瞟,发现他不仅身上披着条毯子,身边放着冷茶,还有书,俨然?是在她这里吃好喝好的模样?。
她忽然?就极不痛快起来?。
今日和大儒道别后,天已擦黑,天气?突然?变得很冷。
她衣裳穿得薄,一边搓着手臂,一边和行云快步往马车那赶。
路上一遇到大儒家中的人,她们便放慢步速,心平气?和地?闲走几步,等人过去,她们就风风火火地?继续赶。
行云也不断念叨着下回一定要在车上准备厚点的衣裳,语气?中有些自责。
崔韵时?却觉得这根本怪不着她,春日天气?和暖,谁知会?忽然?转冷。
待她们一上马车,芳洲却已经备好了衣裳,崔韵时?和行云十分惊喜,大力夸赞了她一通。
芳洲坦然?接受她们的夸赞,而后说是谢大人提醒她准备的。
崔韵时?立刻不笑了。
回到私宅后,她立在他门前,看他的屋子在昏暗天色里漏出?一线暖光,再看他身边摆着的一干东西?。
他现在这样?,跟做她的小妾有什么区别?
还是那种可以?提醒家主?身边的得力丫鬟,该给家主?添衣的那种……那种……小妾。
崔韵时?一阵恶寒,觉得这阵子对他的耍弄也够了,是时?候该彻底松开他脖子上的锁链了。
她心中做下决定,转身离去。
谢流忱听见?她停在门前的脚步声?,心中怀着期待,却又听见?她远去的脚步声?。
他在暖黄的烛光中静坐良久,任由?不安与?彷徨在心中滋长,手里的书许久都没有翻过一页。
她想做什么都可以?,他不可以?再强求。
——
次日,谢流忱被?她带上马车,等上了山之后,他从马车上下来?,往下一望,心中瞬间一片了然?。
他知晓她今日带他来?这里要做什么了。
崔韵时?没有看他,指着山下猎场中的一群人里,衣着最为醒目的两人道:“眼?熟吗?”
谢流忱点头。
那是安平公主?与?谢燕拾,他的外祖母与?妹妹,直接或间接导致她死去的祸首。
“那好,”崔韵时?拿出?一副弓箭,交到他手里,“替我杀了她们。”
崔韵时?昨晚就想好了,她要放走他,也不能是寻常地?放走。
她得让他彻底死心,别再想缠着她。
而她恰好得知安平公主?和谢燕拾要到此狩猎,她便要谢流忱射杀她们,就如她的死法一样?。
她知晓,谢流忱必然?是下不了手的。
前世她死后,他都没有亲手杀了她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