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只是旁观了他?们的过去,唯一能做的就是眼睁睁地看着她的手落下。
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未袭来,面?颊上被一只温暖的手掌贴着,脸庞被触碰的地方似乎随着她的动作开始发?热。
她的手指指腹上有?茧,掌心?却很柔软,在脸上轻轻抚摸时,好像在抚摸一件她爱惜之物。
谢流忱想问她的手可曾洗过,竟然?就这样来摸他?的脸。
但在梦中,他?只能被迫观看,无法开口问这句话。
她却说话了。
“夫君真是貌美动人。”
他?也听到自?己的声音,或者该说是“谢流忱”的声音。
那声音里满是依恋与喜爱,像是要变成?一只猫,蜷缩在她的手掌之下,任她抚弄。
“韵时,那你再摸摸我吧。”
——
谢流忱彻底醒了,今夜丫鬟给他留了一盏灯烛。
他?长发?披散,在昏暗的烛光中静坐良久,回味着那个梦。
梦中一切感触都是如此真实,再结合她嘲讽他?时说的那一句“你可是要口口声声说爱我,很愿意被我抽两下的”。
到了此时,他?已无从抵赖,她认得?他?,或者该说,她认得?他?的前世。
他?们结为夫妻,他?们曾经有?过一段过往。
他?静静垂眼,恰好看见?地上自?己的倒影。
这张脸曾被她的手抚摸过,被她看入眼里,被她亲口称赞。
那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为何决裂?
她为何……不再像梦里那样对他?笑?了?
——
次日一早,崔韵时照旧去锁着谢流忱的房中,刚要摧残一下他?的自?尊心?,行云进了屋。
“小姐,白公子托人送来了礼物,还有?两封信,传话的人说,这都是白公子在街上闲逛时看到的小玩意。”
崔韵时便暂时将谢流忱抛在一边,转而拆开包裹,一件件地将东西取出来。
行云在一旁道:“白公子真是粘人,前阵子三日便有?一封书?信送到我们这里,如今都变成?三日两封了。”
谢流忱听得?神色渐冷。
他?可是清清白白,从没和任何女子有?过一丝瓜葛,不像她,和别人都好到三日便有?两封书?信。
这所谓的白公子一定是他?梦中所见?那只狐狸精,姿色尚可,但一股小家子做派,成?日粘着崔韵时。
她年纪轻,没见?识过这种花招,把?狐狸精都给宠上了天。
崔韵时一提纸袋,从中掉出一串用红豆串成?的手串。
“嘶……”崔韵时一看就忍不住发?出感叹,不是被白邈的相思之意打动了。
而是因为这个红豆,它怎么颗颗都长出了绿芽,再晚些时候收到,这一串手串就要变得?绿意盎然?了。
行云也沉默片刻,想通后道:“大概是路上太潮,所以发?芽了吧。”
崔韵时:“也对。”
她又拿起白邈送来的一张弓试了试,弓弦紧绷,难以拉动,用的力气?再大些,恐怕便会绷断。
若挂在墙上做观赏之用倒是很美观,可若是当真上手射箭便不合适了。
谢流忱凉凉开口:“白公子做事真是不大周全,你若要与他?长长久久,看来要替他?费不少心?了。”
“希望他?值得?你花在他?身上的心?思,否则,呵……”
他?还没呵完,就被崔韵时打断:“关?你什么事。”
她这般不客气?,谢流忱却并不如何生气?,只暗示道:“若是我要送给心?上人礼物,定会挑选最好也最合适的,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又是发?芽,又是华而不实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