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待无仇无怨的人?一向和善,薛放鹤会不会利用她?的善心在她?面前撒娇卖乖,讨她?欢心?
若是途中遇险,薛放鹤会不会带累她?受伤?
谢流忱意?识到自己胡思?乱想个没完。
他往嘴里?塞了?条干净的手帕,再往左
手伤口狠狠按下去,惨叫声卡在口中,痛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但剧烈的痛楚让他的头脑清醒不少,他终于可以冷静下来?。
怀远王手握永州军,如今薛家人?大半都留在京城,明面上享尽尊荣,实际上只是圣上牵制怀远王的筹码。
若是怀远王安分守己,这批薛家人?便平安无事,怀远王一脉会永远是圣上信赖的忠臣爱将。
等这件事过去,他就要向圣上进言,让怀远王及两个儿女早日启程回到永州护卫边境。
圣命一下,薛放鹤就不得不离开京城,几?年才能回一次京,便再也?不能缠着她?勾引她?了?。
——
这条修在山壁中的山道不知通向何处,等到两人?终于看见天光,从洞口出来?,眼前便只剩一条路。
薛放鹤刚要说话,崔韵时耳朵动了?动,示意?他噤声。
她听见有人在说话。
这样的深山老?林,她?不免更谨慎些,她把马交给薛放鹤看管,将脚步放到无声无息,逐渐向声源接近。
待能看清人?影,她?才停下脚步,仔细听了?听,听出说话的是一对夫妻。
她?再听了?一会,神情逐渐凝重。
——
崔韵时过了?许久才回来?,薛放鹤一见到她?便问?:“发生何事了??”
崔韵时招呼他骑上马,两人?边赶路边说。
等他们沿着这唯一的一条路赶过去,终于看见一个小镇时,薛放鹤也?听明白崔韵时方才去做了?什么。
她?在山中偷听谈话的那?对夫妻是当今圣上某位姐妹的下属,这位不知是谁的亲王不满如今皇位上坐着的人?,大家都是皇女,她?也?想要坐一坐那?个位置。
于是这位亲王便与?苗人?合作?,共谋大业。
苗人?擅养毒虫,擅使毒烟,新朝初立时便在战事中派上了?极大的用场,但事后却不得开朝皇帝的重用和奖赏,反遭追杀围剿,最后他们隐于山林之中,直至如今被这位亲王找上。
而?这对夫妻正是亲王派来?与?苗人?协同合作?的,此前双方从未见过。
崔韵时打?算冒名顶替这对夫妻与?带走薛朝容的那?群苗人?接头,以便以最快的速度深入敌阵,薛放鹤惊道:“那?我们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
崔韵时掏出了?从那?对夫妻身上搜刮来?的信物。
“那?那?对夫妻呢?”
“我把他们手脚卸了?,堵上嘴巴,捆山沟里?一棵歪脖子树上了?。”
“那?你动作?还真快……”薛放鹤半是震惊半是赞美?。
崔韵时:“现在你就是贺春生了?,而?我是你的妻子韩霜,我将会唤你贺郎,记住不要对这个称呼毫无反应。”
薛放鹤看着她?成功做了?坏事,微微含笑的模样,心跳得像当年初见她?时一般快。
——
崔韵时带着薛放鹤进了?镇上一家客栈,在柜台前记录名姓时,崔韵时报出如今两人?用的假名,又问?掌柜:“我夫君爱吃辣的,我爱吃甜的,吃不到一块去,可我们只要一盘我们都爱吃的菜,掌柜的可有办法?”
掌柜:“夫人?说笑,我们这可以要半盘辣子鸡,半盘糖醋鱼,总之只要双方齐心协力,一切都不在话下。”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进行了?一场让人?满意?的谈话。
“贺郎,我们走吧。”
薛放鹤明知她?是在做戏,被她?一口一个鹤郎叫着,脸却忍不住发烫,这一切若是真的该有多好,他是她?的夫君,而?她?是他的妻子。
崔韵时上了?楼后就叫了?小二烧好洗澡水,她?方才在山中似乎碰到了?什么植物,现在胸口那?片肌肤痒得难受,她?要好好清洗一下,只是不知该擦什么药膏才好。
因为扮作?假夫妻,薛放鹤不能在她?沐浴时离开房间避嫌,便想走到房间角落处面壁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