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丰一五一十地透露,学校里专攻脑科的吴教授明了一种崭新的疗法,所针对的患者正是与荔枝症状相似的一类,眼下正在招募志愿者参与免费治疗。
听梁子丰说了妹妹的情况后,吴教授认为治愈的希望很大,于是梁子丰替荔枝报了名,参与志愿治疗。
梁子丰把荔枝领去了都,梁母也跟着去了。
治疗持续了一个多月,到了暑假快要结束时,梁子丰三人从都回来了。
荔枝果然变化了很多,说话思维明显清晰不少,并且还开始缠着二嫂陈香贝教他识字、学字。
连村里人都能感觉出一个很明显的变化,那就是荔枝越来越很少出现古怪的行为,也不再在村民面前闹出种种啼笑皆非的笑话。
当然,吴教授并没有认为对她的治疗可以一蹴而就,从都回来的同时,依然让她带回来很多药。
吃的药相对好办,自己在家就能服用,但其中一些针剂,却需要荔枝定期去医院注射。
梁自强他们还是不太放心她一个人跑。如果遇上去镇上赶集,他们就带荔枝去镇里卫生院打针。如果梁自强正好去县城卖鱼虾,就顺路用船捎上荔枝一起去县城的医院注射。
不知道为什么,梁自强有种感觉,觉得荔枝不太愿意去镇卫生院,而更希望去县医院注射。每次到了县医院,她总忍不住左顾右盼,也不知她在看啥。
这次因为梁自强又到县城卖石斑,便顺道陪荔枝来医院了。
荔枝正准备去打针,就见走廊中有一个跟梁母差不多年纪的女人,一手往上高高地举起一只玻璃瓶,双脚慢慢往前挪。玻璃瓶下方拖着长长的黄颜色胶管。
不用说,这是正在输液,输到一半实在憋不住想尿了,就自己举着吊瓶要去找厕所。
梁自强看了眼,这个中年女人一只脚上有绷带,显然是干农活之类的搞到腿部受伤,在这里打吊针。
看得他都有点着急。平时就算腿部没伤的病人,去上厕所时往往都需要旁边有另外一个人帮忙,帮助举着吊瓶,才好一路走到厕所里去。
她这腿上缠着绷带,手上举着玻璃瓶,怎么方便?难道是一个人在医院看病?
正寻思间,担心的事情就生了。黄颜色胶管拖在地上,一个不注意,绊在了中年女人另一只没缠绷带的脚上。
等到中年女人意识到时已经晚了,惊叫一声便向地面摔去。
荔枝也吓了一跳,叫了一声便连忙跑上去想要拉住。结果还是梁自强手脚更快,一把拉住了就要倒地的中年妇人。
更紧要的是,另一只手握住了她手中的吊瓶,没有让玻璃瓶摔落在地。
惊魂未定的中年村妇对他们俩一个劲称谢,不下四五遍,然后又要继续去厕所。
“二哥,你跟着不方便。在这儿等我,我送她去厕所吧!”
荔枝也不急着去打针,跟梁自强说了声,便帮那中年女人举着吊瓶,扶着她往厕所去了。
梁自强站在走廊等了四五分钟,忽尔听到有人从输液房间那边跑来,一边跑一边叫着:
“妈!人呢,妈你去哪了?!”
梁自强转脸一看,是一个二十刚出头样子的年轻小伙,人长得在南方还是可以算高的,不像邓招财、朱天鹏那样结实的身材,比梁自强也要瘦一些,五官属于梁子丰那一类,偏清秀一点。
但整体上倒也不纤弱,看得出毕竟还是经常干活的人。
这会儿小伙子手上提着铝饭盒,应该刚刚是拿着自家带来的铝饭盒,去外边打饭菜了。
“这位大哥,你看到我妈了吗?哦对了,她腿上缠着绷带,在打吊针!”
见到梁自强在走廊,小伙子过来问了一句。
听他这么一问,梁自强自然知道他要找的是谁了,抬臂便了往厕所方向指。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