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新式盖伦帆船的订单将由迦太基海军造船厂承接,预计半年后交付,被取名为“海因里希号”,用以纪念曾对汉萨同盟做出巨大贡献的萨克森公爵,“狮子”海因里希……”
“大西洋商贸开通后,汉萨同盟的优质木材可以通过海路运往地中海,帝国海军与汉萨海军都将迎来一次更新迭代,造船业前景广阔,皇帝鼓励公民投身造船事业,共建海洋霸权……”
“莫斯科大公国彻底灭亡诺夫哥罗德共和国,与东罗马帝国签署了更多贸易合作协约,他们所欠下的贷款将由诺夫哥罗德的战俘和农奴来偿还,用以填补帝国人口,开拓安纳托利亚……”
农民们听得津津有味,对这些事情表着自己的看法,即使他们对这些国家和人物大多一知半解。
“好了,差不多就是这些,愿万能的主保佑罗马,保佑吾皇。”
教士收起《每日纪闻》,亲吻着胸前的十字架。
“接下来,你们如果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意见,可以向我提出,我会精简并汇总起来,提交给上级教士和本地议员。”
农民们又开始踊跃议论起来,无非就是粮食收购价格太低,工具牲畜价格太高,城乡差距太过明显,市民看不起农民之类的事。
“神父,与帝国主流政策不相符合的意见也能说吗?”
村里的酒馆主提出了疑问,他家境富裕,曾去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事情。
“当然可以,这是一个言论自由的国家。”
教士点点头。
“如果你去过君士坦丁堡,可以很惊讶地现,抱怨政府与皇帝的市民随处可见,尽管不少市民的生活已经比我们村最大的地主都要好。”
听到这里,站在远处的赫里斯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
四年前,当他初次前往君士坦丁堡参加考试时,也被这种现象震惊了很久,君士坦丁堡的市民在酒馆中抱怨着皇帝对外族人的态度实在太好,抱怨着皇帝为资本家授予了太多权力,抱怨着君士坦丁堡的物价实在太高,调侃地说伊萨克皇帝是罗斯人和突厥人的皇帝,说查士丁尼是哥萨克人和切尔克斯人的可汗。
当然,赫里斯后来也渐渐明白,其实,君士坦丁堡人的民族意识是最浓厚的,他们对这个国家和为这个国家带来兴盛的皇帝也最为忠诚,抱怨归抱怨,在大是大非上却从不含糊。
如果一个外国人贸然进入老君士坦丁堡人的酒馆,和他们一起抱怨政府的无能和皇帝的失职,君士坦丁堡人会直接安静下来,冷漠地请他出去,如果太过分,或许还会产生一次流血事件。
我们的国家,我们的皇帝,我们可以说,那是因为皇帝压根就不在乎,但你不行,你敢骂皇帝,我们就敢打死你。
这就是君士坦丁堡人的看法。
“说吧,亲爱的孩子。”教士温和的声音将赫里斯拉回现实。
“神父,我刚从安纳托利亚的屈塔希亚回来,送我的儿子去担任当地事务员。”
酒馆主说道。
“那边的情况真是差到了极致,高原上到处都是混乱,突厥人,捕奴团,雇佣兵,枪手,骑手,亡命徒,东部牛仔……”
“希腊裔移民在那里建立大牧场和大农场,雇佣私人武装,伙同捕奴团,将那里变成了混乱的国度,毫无法制与秩序可言。”
“在我看来,这是奴隶制带来的恶果,在那些以突厥人占据主导的地区里,如果将他们全部贬为奴隶,那是会招致暴力反抗的,仇恨年年加深,牧场主,农场主和亡命徒们或许能挣不少钱,但普通百姓却沦为了混乱的牺牲品,无论是罗马人还是突厥人。”
“再者,太多的外族奴隶会招致动荡与不安,破坏乡村和平宁静的氛围,保加利亚已经出现了不少奴隶逃亡,啸聚一方的恶性事件,虽然他们不是皇家骑警的对手,虽然他们威胁不到居住在城市的绅士们,但依然在被剿灭前为当地农民带来了生命财产威胁。”
“就算他们皈依了正教,学会了希腊语,但仍然与我们不是一类人,不少人都会成为窃贼和强盗。”
酒馆主鞠了一躬。
“我希望这个国家不要成为大地主,大农场主,大牧场主和大资本家的猎场,色雷斯不是阿非利加,也不是安纳托利亚,不需要奴隶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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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几个拥有奴隶的大地主眉头一皱,其余农民则议论纷纷,有人说萨拉森人也是人,有人说他们都该死。
“嗯,你的想法很好,我会如实向教会和议员汇报的。”
教士欣赏地冲酒馆主点点头。
“实际上,奴隶制当然是一大罪恶,帝国实行萨拉森奴隶制的法理基础是,他们得为过去几百年里欠帝国的债赎罪。”
“至于你所提到的几个事情,我都有所耳闻,安纳托利亚的高原内部暂时就不提了,帝国政府在那里的统治基础还很薄弱,上帝的光辉暂时没有完全播撒在那片曾属于基督徒的土地上。”
教士说道。
“至于保加利亚的奴隶逃亡,帝国政府已经有了调查结果,事情起因是一些贪图快钱的奴隶贩子违背帝国法律,违反奴贩工会的行业规则,直接从安纳托利亚把那些未经过培训和教育的突厥穆斯林卖到了保加利亚,其中不少人还是优秀的战士,这导致他们一有机会就弑杀主人,落草为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