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婕知道,这不过是自己在绝望中的一次赌博。
她在赌这个男孩的善良,赌他不会伤害自己。
即便赌输了,对一个刚刚想要结束生命的女人来说,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苏婕跟着男孩拐入一个僻静的小区,这儿大部分老住户都在更郊区的地方有大房子,男孩说自己独住在此,也许是因为方便他上学,苏婕这样想着。
男孩住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里,六楼,没有电梯。
她机械地跟着上楼,高跟鞋在楼梯上发出“嗒嗒”的回响,像是命运无情的嘲讽。
为了体面地告别人生,苏婕特意穿了漂亮的衣服鞋子出来,且不同于去会所上班时的打扮,会更贴近她曾经中产主妇的身份。
男孩打开房门,轻声说:“姐姐,请进。”屋里飘着一股淡淡的廉价清新剂味,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很干净。
苏婕这才发现,这是一个单身公寓,显然男孩独自住在这里。
她站在玄关,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公公那张狰狞的面孔又浮现在眼前。
“姐姐,你先坐。”男孩递来一条干净的毛巾,“我去给你倒杯热水。”苏婕接过毛巾,却只是机械地攥在手里。
她看着男孩忙碌的背影,恍惚间想起了自己人在老家的弟弟。
苏婕的父母弟弟都在老家生活,弟弟今年年纪也不小,但事业无成,只是啃老。
爸妈当年就希望苏婕大学毕业回老家工作生活嫁人然后照顾他们,辅助弟弟,但苏婕嫁给相爱的谢源,跟着他创业,生了孩子。
苏婕的小家庭富裕时,给爸妈的钱都被扶不起的弟弟吸个干净,但至少还能得到家人的好脸色,现在已是完全不同的一番嘴脸。
至少自己的亲爸妈,亲弟弟还不至于像那个禽兽公公一样欺负自己,污辱自己,把自己逼上绝路。
苏婕捧着热水,不由得自嘲。
男孩翻出一件干净的T恤和运动裤:“姐姐你先换上吧,都是洗干净最近没穿的。”他的声音里带着关切,却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浴室在里面,热水器一直插着,打开就能洗。”
苏婕站在原地,泪水无声地滑落。
这个陌生男孩的体贴,反而让她更加痛苦。
为什么最该关心她的人如此残忍地伤害她?而一个几乎不相识的少年,却给了她这样的温暖?
“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有别的想法。”男孩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安,急忙解释道,“我就是…不忍心看你这样。”他的脸微微发红,显得既青涩又真诚。
苏婕终于抬起头,对上了男孩清澈的眼神。
那里面没有欲望,没有算计,只有纯粹的关心。
这一刻,苏婕忽然明白,也许正是命运的捉弄,让她在最绝望的时候遇见了这样一个善良的灵魂。
她轻轻点头,接过衣服走进浴室。
浴室里,苏婕光着脚踩在地砖上,半干半潮的裙装从肩头滑落。
她犹豫了下,没有出声问男孩有没有拖鞋借她,而是继续脱下她那一整套的内衣裤——黑色蕾丝花边,几年前的款式,但她现在也不会花钱在这种东西上了,平时穿去会所的都是暴露性感但质感差价钱便宜的那种。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苏婕伤痕累累的身体,洗去了凉意,带走了河水里的污物,她用力搓洗了一下私处,下午被强暴后精神恍惚的她还没清洗过自己,彤彤就回家了。
苏婕也不知道公公射在自己体内的那些东西是不是流光或者已经被自己吸收干净,刚刚的河水大概已经把她身体上残留的,能用来做司法鉴定的东西都带走了。
家里那条居家裙和下午穿的内衣裤还在,如果真要报警,她还是有证据的。
不过苏婕知道,自己不会报警去抓那个禽兽,这种事曝光出来,和自己在会所上班的事一样羞耻。
她没力气去想更长远的事了,这个生死线上走过一遭的女人,只能忍着辱活下去。
洗完澡后,苏婕擦拭着水汽氤氲下微红的身子,她仿佛重新有了生气。
男孩还是敲了敲门,告诉她放了拖鞋在门口,苏婕轻声答应,然后套上男孩给的衣裤。
内衣暂时没法穿了,好在男孩的衣服宽大,里面真空应该也不会太明显。
苏婕站在浴室门口,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这间老房子的各个角落。
玄关处整齐摆放着男生的运动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