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暄暝撑着桌子,垂头,双手在桌沿扣除十个指印。
良久,终于平复下情绪,失魂落魄的坐在凳子上。
……
次日清晨。
苏和出了门,一行人在楼下的大厅汇合。
岐渊涂了药,身上的伤看起来好了不少,缠在苏和的手腕上,白色的袖子被岐渊卡在上面,露出脑袋来。
周暄暝下楼时,就看到苏和手腕上缠着的岐渊。
一瞬间,眼神幽暗,魔气再度有暴动的预兆。
他连忙撇开眼,压制好体内的魔气不外溢,缓步走下台阶。
“师尊。”周暄暝与苏和隔着三个人的距离轻喊。
苏和打眼望过去,少年清绝的脸上带着一丝疲倦,似是一夜未眠,眼中透出淡淡的红血丝,束起的发丝也有几分凌乱,一身鸦青长袍,不知是不是错觉,一天之间,竟显出几分形销骨立的颓然。
这样的状态,像极了当初她祭界后,再次见到少年的模样。
一如这般,整个人失了神采。
苏和眉心不易察觉的微拢一下,最后终是没说话。
长痛不如短痛,现在痛,时间久了,就放下了。
一切都能回到最合适的位置。
苏和没有回应,淡淡的转过头,云淡风轻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没有发生。
“城中共有十一家弟子家人,今日先去拜访城南的四家。”
面前的人像是没看到他一样,不回应轻飘飘的转头,刺痛了周暄暝的心。
周暄暝不否认今日的颓丧有一半,是想卖惨,让师尊心疼他。
可真当看到师尊无动于衷的一面,心底的涩和痛仍然难以掩饰的涌起。
师尊厌弃他了。
周暄暝紧了紧手心,黯然的跟在队伍尾端。
萧景轶看一眼失魂落魄的周暄暝,心下冷笑,随即跟在苏和身后往客栈外走去。缠在苏和手腕上的岐渊在苏和不注意的地方,挑衅的冲周暄暝吐了吐蛇信。
墨长思察觉到几人之间的暗流涌动,默默看了几人一眼跟上队伍。
自己大师兄和二师兄之间的情况,墨长思怎么能感受不到。
三个人都爱上了自己师尊,除了两败俱伤,能有什么好结果。
所以,墨长思一直以来都将自己的情绪掩饰的很好,在师徒必要的接触之外,决不放任自己在师尊身边多待。
他不想跟两个师兄争,也不敢放任自己,怕自己像两个师兄一样越陷越深。
他胆小的守着自己一亩田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
景钰和墨长思走在一排,侧眸看着他:“剑尊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墨师兄不去看看么?”
“闭嘴。”墨长思扫一眼身边这个恶趣味的景师弟,口型无声道。
这个景师弟,野心重,权欲重,在寂清宗凭着沈师伯对师尊的偏爱,同沈师伯交好,得到了不少协助宗主处理一些事务的权力。
剑峰人少不明显,主峰和其余几峰,可是混出来了几分名堂。提景钰这两个字,不少人都称赞不已。
若不是看对方对师尊还算心正,有几分忠诚,墨长思早就想法子把对方弄死或者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