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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的盟友关系,那就会成为大宁的隐患。
大宁的皇帝陛下,不愿意看到他们亲如手足,所以这个姿态,他们必须要做出来。
不管是为了取悦大宁皇帝陛下,还是为了自保,这样做都是最正确的选择。
冬潜渊宁愿背负骂名,也不愿意成为大宁帝国的下一个征讨目标。
但是两国几乎同时宣布向大宁皇帝陛下称臣,并且立刻就选出了新的使团,前往大宁朝觐。
有这两个大国作表率,其他西域的国家,还有谁再站出来对抗大宁?
这一仗其实也没算真的打起来,可对于大宁来说,这一战的意义,几乎不输于和黑武人在漠北荒原打的那一仗。
西域这边安定下来,大宁四疆也算是都安定了,哪怕是黑武人在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再兴兵南下。
李叱亲手制定的为大宁百年安稳而战的计划,最开始的这几步,走的格外坚实。
没有了外患,接下来就能专注的解决一下更令李叱感到有心的内患。
到了九月,大宁西征的大军陆续凯旋,这一战说起来几乎没有什么战损,可是收获却极大。
西域各国敬贡上来的物资,成车成车的往回运,队伍长的几乎看不到尽头。
也是在九月,李叱派人往西疆传旨,让大将军王唐匹敌返回长安。
十月中,传旨的官员到了西疆,这个人正是挂刀门的小师弟甄艮。
见到唐匹敌后,甄艮宣读陛下旨意,唐匹敌领旨之后,却不打算回长安了。
“麻烦你回去告诉陛下,西疆这边军务繁重,新兵大营还有许多事没有做完,所以我得晚一些回长安。”
甄艮叹了口气道:“陛下就料到了你会这么说,所以让我转告大将军,西疆的军务事没有什么必须是你来操心的,回长安吧,朕想你了。”
唐匹敌听完这句话后沉默了许久,然后又摇了摇头。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回去吗?”
唐匹敌道:“你是和陛下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所以话我不瞒你。”
他递给甄艮一杯茶后说道:“我这次西征之前,数次请求陛下免去我的王爵封号,可陛下不准。”
“非但不准,还让我来了西疆,事实上,西疆的战事其实根本不用我来打。”
“你也看到了,我只是带着新兵营往西边压了压,自始至终,都是澹台在打。”
“可是只要我在这,陛下就一定会给我记功,陛下就是让我找不到请求免去王爵封号的理由。”
甄艮叹道:“可是大将军,你这又是何必呢?你当知道朝中无人敢说你什么坏话,陛下又不可能会你有什么疑虑,你真的是多心了。”
“我多心的不是觉得陛下会对我有疑虑,恰是因为陛下对我深信不疑。”
唐匹敌道:“陛下为了堵住朝臣们的嘴,时不时的就会给我找机会记功,一直这样下去,朝臣们就一直没有理由说我什么”
“可是你想过没有,大宁只有我一个外姓王,陛下待我恩德深重,可陛下这样做是错的。”
“这世袭罔替的王爵,将来必成大宁隐患,大宁可以有我一个外姓王,但绝对不能一直有外姓王。”
“陛下又不会罢免我的兵权,长此以往”
唐匹敌看向甄艮:“我死之后怎么办?”
甄艮愣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唐匹敌的意思是他对陛下忠心耿耿,可他却不敢保证他的子孙后代,一直都对大宁忠心耿耿。
也许几十年后,唐匹敌的子孙就会觉得不公平,天下是唐匹敌打下来了大半,为何是李家坐了江山?
那时候,唐家在军中的影响力依然还在,可陛下和老唐可能都不在了。
唐匹敌不只是对自己的子孙后代担忧,也对陛下的子孙后代担忧。
他和陛下之间的感情毋庸置疑,谁也不可能做到把他们两个挑拨到反目的地步。
可是陛下的孩子将来即位之后,看着坐拥兵权的一位外姓王,难道心里也无一丝一毫的疑虑?
“陛下说过,要把隐患在这一代都解决了,陛下去解决他要解决的隐患,而作为臣下,我也该解决我要解决的隐患,那就是我自己,我不是陛下的隐患,但我是大宁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