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皇帝取笑她大字不识一个,不能像甄嬛一般和他谈论诗词歌赋,而她从始至终对他的讨好,只让自己成为了一个玩物。
如今有了机会,但凡是她能学的,她便一个也不会错过。
诗词歌赋,她央了安比槐专为她请了女先生在家教习。
琴棋书画里面,她只学了后三样。毕竟将来宫中善操琴的人不少,富察氏,眉庄,甄嬛,个个都是好手,她也无需凑这热闹。思来想去便学了琵琶,一则琵琶乃古乐之一,流传许久;二则小巧精致,拿取方便,不似琴筝之类的笨重,正合了她怕麻烦的性子。
她在腹中吸收了先天之气,根骨极好。阿凰又教了她灵气修炼的法子,虽说不至于成仙得道,但用来强身健体是绰绰有余的。这样好的身体条件在,不习舞便太过浪费了,是以也请了教习教她学舞。
江浙一带是出了名的人杰地灵,因此陵容的师资算是极好的了。
康熙六十一年春,浙江大雨连下数日,冲垮了许多桥梁,淹了不少农田和牲畜。安比槐原也是贫苦出身,知道天灾之下最难过的是平头百姓,不仅亲自去了抗洪救灾的一线,还在陵容的提议下捐了一万两银子用于买米买粮,其他官员也不想落了下乘,纷纷效仿,倒是赢得了民间的一片好评。
而陵容也没有闲着,她上一世就记得这年会发大水,提前一年便开始囤米囤粮,如今自己带了面纱亲自指派府里下人开棚施粥。
她已十五岁,若无意外明年便要参加选秀了,原本不适合做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只是安比槐驻守洪区,母亲林氏也有孕在身,不宜操劳。家里的正经主子算下来也不过是她、陵衡和八岁的幼弟陵嵩,外加一个萧姨娘罢了。
这日陵容又在粥棚处忙碌,分粥的事情自然用不着她动手,只是难民里有不少小孩子病了,她的贴身侍女梧桐医术甚是不错,之前也备了不少药材,便一边施粥一边看诊。
“乖,咱们不哭了啊,待会喝了药便不难受啦。”陵容轻声哄着一个小男孩,没注意到旁边站了许久的青色身影。
“安小姐,你蹲了有一会了,先坐下歇歇吧。”
徐朗?陵容闻言抬起头来,才发觉小腿已经有点酸困了。她慢慢拾起身子,不料晕晕乎乎地歪了半边身子,青衣男子方要去扶,却被一个女子抢了先:陵容的另一个侍女,竹实,从小被培养着学武,功夫也算不俗。
“小姐小心点,莫要晃了神。”竹实扶着陵容坐下,兀自站在她身后守着,她原本在帮梧桐煎药,看见这位徐公子过来了便赶紧过来守着自家小姐。
毕竟这公子对她家小姐颇为情深,若是寻常官员之间结亲,那自然是顶好的。正二品浙江巡抚徐馥的嫡幼子,身世清贵。当年被小姐救下后就很喜欢来府上玩,当时两人年纪小就算了,如今陵容眼看着要进宫了,自然要避嫌的。
“徐公子,不知你今日到访,所谓何事?”陵容摸不透他的意思,她原本是拿他当弟弟照顾,毕竟她的灵魂是一两百岁也够的,只是后来才发现他对自己的情愫,她注定要进宫,又何必去撩拨别人。
“阿容,你不必如此避嫌,我来是想见你最后一面的。此地不宜说话,咱们换个地方罢。”徐朗很是坦然,陵容念着小时候的情分,到底也没拒绝他,两人各自带着小厮和侍女去了附近的酒楼雅间。
两人相对而坐,却并未叫茶,都不欲久谈。
“好了,徐公子,如今可以说说你的来意了。”
徐朗看了眼贴身小厮,后者会意,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递给了竹实。
陵容从竹实手中接过,打开看了一眼,盒中只放了薄薄几张纸,她大致扫了几眼,心中却很是感动。“这是,你们家埋在宫中的人?如此大礼,陵容受不起,朗哥哥还是拿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