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琚很想喝壶冷茶,好叫自己平静下去,奈何他现在连个冷水都不敢喝,只能黑着一张脸坐着,等着反应消失。
按理来说皇子是有专门教导人事的宫女来教他们此事的,只不过先帝哪里管他那十几个儿子,天天沉迷声色,这也使得他那十几个儿子懂的睡过的人不知两只手能不能数得清,不懂的就如同谢琚这般纯情得可怕。
纯情的谢琚没有想过其实还有一个方法叫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得亏天色尚早,还未到起床的时间,不然他谢琚的一世英名就要没了。
今天早膳谢琚没能看见关宁一,安和说关宁一带禁军去巡察了,平王一个被先帝排挤的王爷都有法子绕过禁军在围场里安插刺客,难保今天不会再生意外。
谢琚默叹,但凡换个人,他都不会惦记,可这人偏偏是关宁一,一时不见就心痒痒。
他完了,他不对劲。
没有人陪用早膳,谢琚干脆就跟安和闲聊了起来:“安和,你说男子有可能喜欢上男子不?”
安和目露疑惑:“陛下难道不知各国都有南风馆?”他以前随侍谢琚母妃身边,和谢琚相处的时间并不长,故此一问。
“啥玩意儿?”谢琚音调都拔高了两度,“南风馆,朕从未听说过。”
安和:“就是青楼,只是寻常青楼里卖艺卖身的是女子,南风馆里男子。”
“啪”
谢琚手里的勺子没拿稳,摔到了地上,四分五裂了。
裂的是勺子吗?不,裂的是他的认知啊!
谢琚打开了新天地的大门:“男子和男子能那啥?不可能啊,男子和女子生得又不一样。”这个谢琚还不至于不清楚。
安和欲哭无泪,他一个太监为什么要给陛下普及这些……
“陛下,您若真是在意,等春猎结束回宫之后,奴婢给您找点书参考参考,您看如何?”求您了,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奴婢只是个太监。
谢琚大惊:“为什么这种事情还会有书!”
也不清楚谢琚是怎么长的,在军营里跟那么多糙老爷们混了那么多年,愣是一点儿东西都没有接触到,还保持着与他的年纪不相符的单纯。
谢琚直到走出帐篷,坐在了提前布置好的会场上,脑子还在嗡嗡嗡地响。
秦国春猎,一是要敬告天地,二才是在围场打猎,因而在今日的文官围猎开始前,要宣读由秦国皇帝亲手书写的祭天稿,再于大火中焚烧,秦人认为这样做上天就能听到他们的祈求。
谢琚此人,是个将帅之才,也能当一个好皇帝,奈何没上过几天书房,文辞嘛……堪称一塌糊涂,为此,春猎的祭天稿是关宁一代笔,再由谢琚誊抄的。
不过秦国官员是不清楚这个中曲折的,因而礼部宣读了祭天稿之后,狠狠地收割了一波文臣们的心,文官不比武将,就是喜欢这种文邹邹的腔调。
礼部宣读完祭天稿,谢琚再宣布春猎开始,早已经做了准备的文官们就可以进围场打猎了。
只是……谢琚登基,总会有人明里暗里不服的,这下就跳出来了一个。
“春猎事关秦国民生,陛下也应参与其中才是,为何不与臣等同猎?”说话的人是另外一个皇子的支持者,钱同堂,更是那皇子的母族,只是那皇子夺位失败,现正囚禁于皇陵。
“陛下神威,围场里的动物早已经见识过了,若陛下出战,各位岂不是要无功而返。”关宁一在谢琚即将发火的边缘及时安抚住了他,“臣代陛下出战。”
谢琚暂且按捺下将钱同堂给绑去跟他亲表哥做伴的想法,回应关宁一:“那关卿就去玩玩吧。”
没说比试,就这群文官跟关宁一比,连怎么输的都不会意识到。
能将一群刺客尽数干掉,和文官一起围猎,不就是玩玩么?
关宁一也没有跟钱同堂放话要如何如何,他只是在挑选箭袋时选取了有箭簇的箭袋。
谢琚为秦国守住了疆土,这些人不仅不感念其恩德,还在谢琚中毒后说些混账话,关宁一不好好地叫钱同堂之流长长记性,怎么对得起他跳出来舞的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