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瓢泼大雨,人家都想着避雨,况且两个人修为都那么高,随随便便就能让落下身上的雨水蒸发,可人家偏偏不……
二人对视了一眼,现在才明白,刘暮舟为什么能与钟离沁走在一起。
刘暮舟灌了一口酒,伸手去接荷叶滴落的水珠,笑着说道:“每年九月,飞峡县要是下这么一场雨后,山上就会开始有霜气了。前几年在北境要是经历这么一场大雨,第二日山上便全是雪。东西北中,我可都走了,就差这一趟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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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沁闻言,点头道:“是呀!不过等你到了卸春江以南,天也不会有多凉的。北方寒冬腊月,那边儿说不好还得穿单衣呢。”
说着,钟离沁望向边上站立的两人,问道:“是吧?你们都是真正的南方人。”
施童闻言,笑着点头:“特别是西南沿海,一年四季都那么热。”
正此时,不远处的官道上传来了几道声音:“驾……走啊祖宗!这么大雨,夜路更不好走了。”
其他人刚刚转头,刘暮舟便已经冲了出去,几步便到了一架牛车附近。赶着牛车的老人手持鞭子使劲儿抽打着老黄牛,看得出老人自己也心疼。可打又有什么用?车陷在泥坑里,出不来就是出不来。
刘暮舟扫了一眼板车,然后摇了摇头,摘下头上的荷叶,喊道:“老人家,别打了,你牵牛,我帮你推车。”
老人闻言,赶忙点头:“哎!好。”
就是轻轻一抬手,车便出了泥坑。
钟离沁咧嘴一笑,一挥手便将身后石壁切出来一个三丈见方足以避雨的地方。
刘暮舟就好像与钟离沁心有灵犀似的,在钟离沁切出洞穴的同时,伸手指着石壁那边,说道:“先过去避避雨吧。”
而此时,冯橙不解道:“真要帮忙,又何必冒雨过去,挥挥手让车出来便是了。”
钟离沁闻言一笑,“觉得多此一举是吧?起初我也这么觉得,但后来我想通了。刘暮舟十四岁后才开始修行,他到现在,还是不太习惯当炼气士。当然了,在别处可能会更像个炼气士,但跟我在一块儿他就显露本性了,不愿装作仙人。”
话锋一转,钟离沁又说道:“不过这里面有别的事情,他向来以为,既然见到了,能管自然要管。”
冯橙望向施童时,施童也正好在看冯橙。
见他们有些不理解,钟离沁便趁着刘暮舟还没到,与他们说起了他们拿走门画之后的事情。
施童与冯橙从来都不知道,付了钱买了门画儿之后,还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而后来刘暮舟与他们见面,也对此事,绝口不提。
钟离沁笑问了一句:“对于那件事,你们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吗?”
冯橙摇了摇头,施童则是苦笑一声,呢喃道:“我们的确没想过后来会怎么办,说好听点儿,已经买断了。说难听,就是我们没拿那祖孙二人的性命当回事。钟离姑娘请放心,既然我们决定要去渡龙山了,那接下来,会活的更像凡人。”
钟离沁摆手道:“你们怎么样由你们自己决定,不是上了渡龙山就要学着做凡人。他总是改不掉,是因为他修行很晚。你们从小就是炼气士,继续做你们就是了。另外,他也没觉得是你们没把人命当回事。他自认为,是他的出现引起了你们的防备,那箱金子是你们为了让他放心才摆在门口的,现在明白了?”
也就是说,刘暮舟认为,若他没有出现在那处地方,金子本来是会放在屋内的。
听到钟离沁这么说,冯橙越发的愧疚,只觉得脸都没地方戳了。
而此时,牛车驶来,刘暮舟边走边说道:“那三个是我同伴。”
几步之后,车与人与牛,都不再淋雨了。
老人没先甩身上的水,而是揭开车上盖的羊皮毡子,从里边取出来两块布递给刘暮舟,“孩子,干净的,快擦擦。”
刘暮舟笑着接过,又将一块儿递回去,“老人家也擦擦吧。”
不过此时,刘暮舟瞧见了车上拉的一些陶罐儿陶碗,于是问道:“老人家这些物件儿是卖还是买?”
老人闻言,一百年擦水一边说道:“卖的,家里有个土窑,靠这些过日子。”
钟离沁也凑了过来,“老人家,卖的好吗?”
老丈闻言,长叹了一声:“原本只是老头子我混口饭吃,反正闲着也闲着。可时运不济啊!儿子突然之间得了病,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儿媳妇为了挣点看病钱,上山采药又把腿摔坏了。我也没法子,只能牵出我这老伙计,去城里卖这些没人要的玩意儿,能混一些,便是一些了,毕竟家里还有个刚出生的孙子得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