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二人在这里说的起劲儿,做饭的刘暮舟可半点儿不敢放松警惕,连往锅里洒盐巴都得看钟离鸿眼色。
忙碌了一个下午,吃饭时已经到了黄昏了。刘暮舟在饭桌上,多余的话都不敢说。就连夹一块儿鸡肉,都得先抬头瞄一眼。
钟离沁见他畏首畏尾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夹了一块儿肉放进刘暮舟碗里,故意一副气呼呼的模样,说道:“这饭有什么好吃的,下次咱在小青山自己做吧,反正又不是不会。”
钟离鸿闻言,眼皮一抖,干脆双手端起一盘菜递给刘暮舟,“来来来,吃,我给你喂?”
刘暮舟赶忙起身,摆手道:“不不不,我……我自己夹。”
还好陈筝瞪了钟离鸿一眼,这位钟离家主才板着脸坐回去。
也是此时,陈筝说了句:“暮舟,你的剑术山外山不能指点,你的雷霆剑气太过特殊。拳法,我也一样教不了,因为咱们路子不一样,我教你,不一定是为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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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暮舟点头不止,“有人跟我说,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可以学别人,但不能像别人。”
陈筝闻言,笑着点头:“那就行。”
结果话锋一转,陈筝又说道:“另外,光是一把剑可拐不走我闺女,不过我觉得,以你的本事,十几年闯出一番名声,不是难事。两情相悦固然好,但不要过于儿女情长,你当下该做的事情,不用想也还有很多吧?”
刘暮舟赶忙点头:“伯母放心,我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的。况且我自己还有许多必须要做的事情,都是需要自身足够强大。而且……想要沁儿不受先前那种围攻,我也得先自己强大起来。”
陈筝笑着点头:“这才对嘛!行了,晓得你在这里不自在,吃完要是不想留,就连夜走吧。”
一顿饭下来,钟离鸿就说了一句话。
直到刘暮舟洗完碗筷将厨房收拾好后,都要走了,钟离鸿这才走到刘暮舟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家没什么大人,盖尘前辈又不是你能时常见到的,所以以后遇事,不要自己硬抗。哪天碰上那种没皮没脸的喊家中大人,我说的是那种你根本无法与其较量的,一定要喊我。老丈人不是喊的挺顺嘴嘛?那我也不能白收你两坛子酒。下次再有仗着家世欺负人的,你就告诉他,谁家里还他娘没个大人?”
明明是板着脸说的,可不知为什么,刘暮舟鼻头一酸。
直到两人下山了,钟离沁才笑着说道:“我爹脾气好,我娘脾气才差呢,所以裴邟打小就怕我爹。只不过,我爹是满面冷心热。”
刘暮舟笑了笑,点头道:“小时候在外面被欺负,我不敢找宋伯,我怕宋伯跟我一块儿被欺负。后来走江湖,时不时的扯一扯虎皮,可实际上我也只能扯虎皮,真要喊人,我喊谁去?”
钟离沁咧嘴笑道:“现在有了呀!”
说着,钟离沁微笑道:“我还挺想念那时候的江湖路呢,你记得我第二次醒来洗澡的地方吗?我看过了许多风景,就那处地方最让我念念不忘。我能陪你走差不多一年,走慢点儿成吗?”
刘暮舟记下了钟离沁的话,点头道:“当然可以。”
此刻两人到了半山腰的花圃,白老头顶着星月,还在照料他的宝贝花儿。
老人一抬头,见刘暮舟与钟离沁走来,便笑着问道:“怎么,连夜走啊?”
刘暮舟点了点头,抱拳道:“白前辈,我们想去尚秋河入海之处,看旭日东升。”
白老头笑着点头:“年轻人真会玩儿,去吧。”
不多久,两人便走下了山外山,携手北上,往学宫去了。
而此时,有个拄着拐杖的老者走到了钟离凤台身后,轻轻拍了拍自己孙儿的肩膀。
“凤台,不必耿耿于怀,你确实输了。”
钟离凤台嗓音沙哑:“爷爷,年纪大、修为高,不是我的错。”
老者闻言,沉默了半晌,然后说的:“我要告诉你,当年虞丘寒杀你爹,不是失手,而是另有隐情呢?”
钟离凤台猛的抬头,“爷爷!你说什么?”
老者深吸了一口气,以心声言道:“凤台,我交给你一件事,做好了,我们就是钟离家的功臣。做不好,咱们爷孙灰飞烟灭。你,愿意做吗?要是愿意,就得学会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