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虞抓着他的手近乎出了一层薄汗。
“一看你这一惊一乍的发疯样子就是坏事干得少了…”男人嫌弃撇嘴道:“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反派吗!而且你身为第一责任人,绫杳脑子坏了出事,就算是药的问题,你能不被家属迁怒,美美上位?当反派能不能严谨点?有空多看看民间话本小说,嗯,巡捕查案类的…必如那本很出名的《名侦探迪人劫》…之类之类……”
绫虞:“……”
“…咳咳咳…”男人清了清嗓子,旋即眼神示意某个‘反派’将他攥得发疼的手放开,继而说道:“这个,俗话说,经常杀人的小伙伴都知道,杀人容易抛尸难——”
“…说重点!”
“啊,简而言之,这些事都能办。”男人无辜地眨了眨眼:“而且我还能出个规划,让你彻底撇清这个嫌疑,反派逆风局美美上位绝不是梦…”
“就是,得加钱。”
“啊?”女子确乎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上次给的那点钱,我真的很难给你办事啊,老板!”
“不过,你也别把我想得那么坏,我也只是个生意人。”男人随意玩弄了一下手里刀刃磨得得唰唰锋利的匕首,笑出两颗虎牙:“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过也是拿多少钱办多少事嘛!”
“所以元符给你多少?”
“这个…嗯,大概这个数。”一闪而过,男人比了个数字,便听对方豪气道:“我给你双倍。”
“得嘞——这位老板,车上请,女宾一位——”
话音未尽,绫虞眨眼功夫就被莫名推上了马车,身形瘦长高挑的男人不知与马车旁的另一个弟子低声说了些什么,一队人马竟还真的赶着马车带着她与昏迷的绫杳先行出发,向着青崖镇外的回程方向驶去。
片刻之后,一片大漠黄沙中,一道潇洒策马的身影身上绑着一个小包裹快速追上车队,在绫虞皱眉掀帘时,一把尚带腥气的匕首便直直从窗口掷了进来。
磨得光亮的利刃出鞘,面上残余的血液确乎还带着几分余温。
“那男的身体也不行啊,云雨一夜之后躺在床上跟只死猪似地…我反手一刀下去直接将他的头割下来了,血喷了一床,像个小喷泉一样,你是没看见,可刺激了、可壮观了——”
某个向来洁癖的女子险些干呕出声。
“喂,老板,你相不相信啊,要不要验验货——我还把他的头带来了!”男人的背后随意用布单卷起的小包里面确乎还有个如人头大小圆滚滚的东西,随着策马奔驰间缓缓渗出血来,腥甜地洇湿了布单一片,见着对方显然拒绝嫌弃的苍白面容,还大声笑道:“你看看嘛,免得你说我拿了钱不办事——”
“你现在!连着那个头!还有你身上这件恶心的脏衣服,一齐给我扔掉,扔得越远越好!”
“那可不行,这件衣服我刚买不久…还要穿的!”
直至女子终于忍不住伏在车边大呕特呕,早已辟谷的空荡荡的胃最夸张也只能呕出些许胆汁之时,男人方才一个朗笑径直将手中用布单卷起的小包扬手掷进了旁侧湍急的佐哈河中,才下过雨的河水流速极快,只叁两下便将那个小包卷没了影。
随后缓过神来的女子小心翼翼掏出那个秘色小瓷瓶,捏着马车之内昏迷女子的下巴方要灌入,便听得窗外一声喝止。
“怎么…!”绫虞皱了皱眉,旋即忍不住抬眼瓢了一眼跟在车队后策马的众人:“…你是不是有病,能不能小点声!”
“我说!”然而,男人的嗓门依旧大到夸张,仿佛在保证车队每一个人都听得到似地:“你要喂就多喂两粒,万一一粒变不成傻子,你不是白费心机了?”
绫虞被这般大的嗓音惊得一个手抖,倾斜的瓷瓶一下子多滚出两叁粒来,尽然没入了深不见底的食道。
甚至顾不上去担忧多余的药效会不会因此吃死人,女子人生头一回如此惊慌失措地看向窗外车队众人的表情。
然众人仿若一个个无魂的傀儡般表情呆滞,如同被人操控般目不斜视,丢了魂似地均速策马只顾往前行去。
“我说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男人满脸无所谓地嗤笑一声,露出两颗略显俏皮的虎牙:“我只是个生意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