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明帝和殷太后尚未发话,殷皇后先砰的一拍案,动作震得头上的飞凤花钗冠摇摇轻颤。
她眉眼锋利,冷笑说道:“你既是个清白无辜的好人,就少在这儿含沙射影半遮半露的故意编排,到底什么人,你带上来,本宫倒要看看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来!能叫淑妃你不顾礼节,不顾母后庆寿的场面。&34;
见殷皇后当庭发怒,齐淑妃反而越笑了,殷若华这就耐不住了,等会儿岂不是得气死了。
她张唇又要说话。殷太后却先一步冲殷皇后按了按手,指了指她,笑怪道:“你看你,又恼什么气。说是惊天秘事,又没说是坏事,也许是好事也说不一定呢。&34;
转而对庆明帝道:“淑妃既如此郑重其事,不如就叫那两人进来,当庭说个清楚吧,也省得落人话柄。&34;
殷太后亲自开口,又是她寿宴上,庆明帝岂会不应。庆明帝给大太监田林一使眼色。
田林便亲自去走了一趟。
殿中谁都没再说话,陷入了一片沉寂中。有人偷偷往洵王和洵王妃二人瞧。
那夫妻二人皆都是容色出众的,并肩端坐,如芝兰芙蕴。他们面上并无异色,倒是很镇定的模样。
沈云西无视那些暗悄悄的打量。
还有心情端起果酒,喝了一杯,顺便还帮卫邵也添了温好的清酒。沈云西还跟他碰了个杯。卫邵轻笑,陪她用了。
不多时,殿外传起脚步声。沈云西收神展目,就见两个熟悉的人影子跟在田林后面,走了进来。沈云西有点儿诧异又不是很诧异的看着来人。
左边那个一身圆领青蓝长袍,浓眉大眼,带着几分不自在的干笑。
右边那个白发飘萧,干瘦如柴,佝偻着,走路颤巍巍的,像一滩烂泥制成的,浑身上下都散发朽烂的味道,即便穿的一身锦衣,头上戴金冠,也显不出半分贵气。
这二人,不是宋修文和卫智春又是哪个。
宋修文和卫智春的出现,确实出乎意料。但同时也都恍然大悟。
宋驸马如今空有驸马之名,安侯府还在守孝,亦不在受邀参宴之列,难怪要借齐淑
妃的道儿。
更有敏锐的,在齐淑妃、宋修文、卫智春、三人身上飞快的打了个转儿,又摸到沈云西和卫邵这边。
哎,说起来,齐、宋、卫这三家,和洵王妃颇有渊源啊。因洵王妃的话本子,齐淑妃家庭破灭、宋修文身败名裂、卫智春丧身失节。
这三个哎,今儿都在这儿凑齐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凑到一起,怕不是想打翻身仗吧!
众人心底给猫抓似的,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往淑妃和卫邵沈云西这边多看,便尽都把视线往卫智春和宋修文身上拢。
尤其是卫智春。
看得从前模样翩翩的风流浪子,变成如今这副白发苍苍的颓老相,诸人皆都唏嘘,再一想到他与忠信老王爷的艳事,又有些不忍直视。
这忠信老王爷可怪会折腾人呐,看看,把好好的老安侯都折腾成啥样了。众人思绪乱飞,发散得厉害。
被多番注目的卫智春垂搭下横了几道褶子的眼皮,遮住了眼中的怨愤和恨怒。他和宋修文一起走至殿中,高呼万岁。庆明帝一看到卫智春,瞬间就眯起了眼。
他对从前的这位好兄弟深恶痛绝,一见到他,就不免想起幸芳和后宫的秦兰月,即便卫智春已经惨到这种地步了,也仍难消他心头之恨。
要不是想着死了一了百了太便宜他,幸芳在九泉之下估计也不想见他,他早把他弄死了。
庆明帝懒懒的闭了眼,没叫起,也没出声。
反而是殷太后主持大局,似惊讶的说道:“这不是福昌的驸马吗,还有老安侯,哀家可好久没见着你们了。你们这托了淑妃进宫来,到底所为何事啊?&34;
宋修文还是只干笑,眼珠子不安分的时不时左右打晃。和他相比,卫智春就显得各位稳重泰然。
卫智春冲上首俯身一叩,他的声音就像吱呀吱呀的老木门,又像嘎嘎的老鸦,&34;微臣是为旧事而来。&34;
他知道庆明帝对他很不耐烦,也不多废话,单刀直入,直奔主题:“微臣深知,陛下厌见我,但臣对陛下一片忠心,是苍天可鉴的。这些月在宫外,微臣是度日如年,只要一想到魑魅魍魉横行宫闱,就日日夜夜都提心吊胆的安睡不着。这才出此下策,贸然求了淑妃娘娘。&34;
“微沉此次和宋驸马入宫而来,为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