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穿过庭院,从大开的窗扇里而入,给略透不过气的沈云西带来了一丝舒适的凉意。
她软塌塌地倚在卫邵身上,比平时多添了几分艳红的双唇微张,心口起伏地轻喘气。
这样的呼吸声在此刻的氛围里显得过分旖旎,引得卫邵又堵了上来。
他贴唇轻吻了两下,到底克制住了没再深入,在她纤柔的脖颈处埋首片息,嗅着那熟悉清甜淡香,沉沉吐了几口沸烫的气息,方才强自松下紧绷住的肩脊,抬起头来,将一切打住了。
沈云西只觉得脖子痒呼呼的,掀起眼去看他,不解他怎么停下来了。
他不动了,沈云西就自己挽颈勾肩地挨上去,热气的脸颊往他脸上蹭蹭,还细声细气地连声说:“我们再来!我喜欢……”她还要亲亲。
好怪哦,她还要来一次!
“不对,”沈云西想起今天的终极目标,混沌的脑子清明了,她弯起激得水汪汪的眸子,“我们去床上好不好,你今天和我睡觉吧。”
卫邵禁不住她这样稚气直白的娇媚,才按下去的气,硬是被她又给闹得提上来了。
但,现在……还不行。他还有另一份打算。
卫邵克制地收紧了下颌,喉结滚动,唇吻在她嫣红的眼尾摩挲须臾,然后在她期待的目光下笑点了点头。
半晌过后。
沈云西在被子里拱了拱,冒出头,面无表情地盯向躺在她旁边,笔直规矩真睡觉的男人,鼓起脸。
卫邵睁开眼,指尖戳了戳她气鼓的粉腮,“生气了?”
他含笑让她枕在自己手臂上,与她耳语,
“生气也不成啊,朝朝……我们以后时候还长,不急这一时,再等一等好不好?”
他声音温和低沉唤她的小名儿,偏过来的那张清隽的脸,在昏黄的烛光更是出尘如画。
沈云西的视线打了个转儿,听他不似从前那样拒绝,只说再等,这才瘪了气。他都说暂时不行,她总不能硬来吧。
房里已经合上窗,点了香,摆在红木月牙桌烛台上的红蜡业已烧尽,扑簌两下,便熄灭了。
本就时辰不早了,沈云西没再叫人进来点蜡烛,昏暗的帐子里,两人睡在床上,身边多出来个人,一开始的新鲜劲儿过了,沈云西就开始有点不适应了。
她一会儿动一下的睡不着,和卫邵悄悄说:“卫夫子,你给我讲讲课吧。”
卫邵不解她作何突然说这个,但还是嗯了声,轻声问:“朝朝想听什么?”
沈云西想了想:“你今天在书院给人上课了吗?就说你在课上讲的。”
卫邵无不应的,他也是头一回和人躺一张床上合被而眠,本也没有睡意:“今日说到《礼记》开篇,《曲礼》曰:毋不敬,俨若思,安定辞,安民哉……坐必安,执尔颜。”
他声音琅然清润,说字解文的,煞是好听。沈云西听着听着,很快就歪了头,熟睡前她还迷糊地对卫邵说了一句,“老师课上念书果然是这世上最有效的催眠曲。我睡了,你也睡吧。”
卫邵:“……”原来打的这个主意。
他哑然失笑,难怪叫他讲课。
金炉香烬,月移花影,剪剪清风至天明。
第二日正是端午,官员学子都休沐,沈云西起身时发现身边卫邵还在,差点儿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是她生物钟坏了,起早了?沈云西往帐子外看,方窗明瓦阳光灿烂,不早了呀。所以是卫邵起晚了。
好难得,劳模居然和她一个作息。
“季六说,你平时便是不往应天书院去,也卯时就起了,现在太阳都升起来了,你怎么还在?”
卫邵卧在枕上,闻声屈肘往眼上搭了搭,笑看向趴在他胸前的沈云西,笑说:“朝朝还向季六问这个?”
沈云西微微仰起头,打了个哈欠,半点没有隐瞒:“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我得把你打听明白,多知道一些才好对你制定计划。”
“……”不用想也知道是和他睡觉的计划。
卫邵捏了捏她的脸:“小姑娘脑子里尽想这些去了。”
“这是人生大事,总要体会一下才好。”沈云西毫不羞涩,好不容易来到这个没有丧尸的世界,当然要把没体会的都体会了。
卫邵却抱住她笑说:“在做那些之前,其实还有一件大事,朝朝还没试过。”
沈云西听得迷惑:“是什么?”
卫邵轻抚着她的长发,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