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浅的眼眶红了。
可她不想哭。
她从小也不爱哭。
爱哭的孩子有糖吃,前提是哭的那个孩子有人疼。
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眼泪不但不会成为所谓的有力武器,只会让她的人生变得更加艰难而已。
——没有人愿意领养一个阴沉的爱哭鬼。
可尽管她不爱哭,每天尽力仰着小脸,也没有一个地方能够真正的接纳她。
她的家究竟在哪儿。
“小浅?”
这是时奕州喊她的方式吗。
细微的电流声,右耳边小心翼翼地言语让姜浅鼻子有些发酸,忍不住吸了下鼻子。
她以为自己的动静足够小,却还是被电话那头的时奕州给捕捉到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感瞬间充斥了男人的大脑,他的脸色阴沉的吓人,紧握的拳头差点就砸在墙上,但一想到姜浅在听到响声时的反应,又在顷刻间收下了力气。
他站在原地,嘴巴张开,又合上。
简单的动作重复了好几遍,怀抱着文件的李特助站在男人旁边,连话都不敢说。
这个电话打的并不久,可超过一半的时间都充斥着沉默。
“今天的饭好吃吗。”
“没吃。”
时奕州想了想,“是我亲手做的。”
他原本是想安慰一下姜浅,可紧接着听到电话那头,自家老婆的鼻子又没忍住吸了一下。
时奕州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反而自己喜欢的人更加伤心,“我明天继续做给你吃,如果你愿意的话,后天,大后天也是一样。”
男人认真地叙述着要实施的事实,耳边依旧半天都没有响动。
他耐心等待着,直到那边闷闷声音再度传了过来。
“掉地上了。”
时奕州瞬间想起了张小琪短信里的那些话,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宁晟言面前给上他几拳。
不、几十拳。
“别哭,我去找你。”
姜浅原本没想哭的,可是听到这句话,她的眼泪有些兜不住了。
“真的不开会了吗?”
“不开了。”
“我就知道。”姜浅笑了,“请假的是你才对吧。”
时奕州其实一点也不想笑,只是姜浅笑了,他再难过,也总会陪她咧下嘴。
“嗯,是我。”笑过以后,男人微微低头,承认了下来,他单手抽开了自己的领带,轻飘飘地甩在会议室门口的地上。
“无论我在做什么,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去找你。”
“或者想我。”
“姜浅。”他说。
“我永远都会去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