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底下一阵打马声起,裴怀枝转过头,只见前方那人英姿飒飒,疾行而过的风带起他的衣角,每一处都在裴怀枝心里荡起涟漪,她眼睛顿时亮了,匆匆与沈音告别,转身往楼下跑了。
“小姐,裴小姐可有知难而退?”看见裴怀枝走了,昭露便走过来问道。
沈音看着底下的女子翻身上马,疾驰而去,忆起刚才她看到骑马之人瞬间流露出的欣喜,对昭露说道:“裴小姐的心应该不在世子爷身上,是咱们误会了。”
裴怀枝把绿茵留在原地,自己跟着前面的人一路骑行,骑到密林深处,发现自己跟丢了。
“吁……”裴怀枝懊恼地伸手拉住缰绳,在心里狠狠斥责自己骑的太慢了,就在她打算调转马头换个方向找寻时,前面一个人牵着马从林中走了出来。
“这位小姐为何一路跟着在下?”
裴怀枝听见声音惊喜的抬头,迅速翻身下马,向对方奔去,然而乐极生悲,扑通一下四肢朝地摔倒在对方脚下,她抬起一张皱成包子的脸,泄气般叫了一句:“二公子”
徐林潇与江暮安约好一起猎鹿,仪式结束后却被六部官员绊住了脚,打发完他们这才骑马前去与江暮安汇合,一路上发现后面紧跟着一人,于是中途改了道驶入密林,打算看看究竟是何人,结果发现是位女子,荒郊野岭姑娘家家难免不安全,所以现身询问,当看清女子容貌时,他心里的警惕与疑惑都散了,是裴怀枝好像就没那么奇怪了。
徐林潇看着对方下马,摔跤,此刻与地上的姑娘大眼瞪小眼,他有些不知所措,习惯性顺着对方的话接了一句:“裴小姐”
虽然对方没有立刻出手扶自己,裴怀枝也不生气,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可怜兮兮的说:“二公子,好疼,能不能扶我起来?”
徐林潇顿了一下,觉得这话有几分耳熟,连语气都有几分熟悉,他昨天刚听眼前的女子说过,但对象不是他就是了,他没去追究话里的真假,伸出手虚虚的扶起地上的女子。
裴怀枝感觉一只大手落在她胳膊上,轻轻地将她扶起,等她一站定,对方立马就收回了手,将非礼勿视、非礼勿动完美演绎。
一想到面前的人是自己期期盼盼许久的二公子,先前的丢脸早就被裴怀枝置之脑后了,此时一门心思都在对方身上,“多谢二公子!”
徐林潇微微侧身与裴怀枝错开些距离,眼睛看向侧方,淡淡回道:“裴小姐不必多礼,举手之劳而已。”
裴怀枝好似看不见对方的避嫌举措,又凑到徐林潇面前,问道:“二公子可是要去狩猎?”
徐林潇不经意对上眼前女孩闪闪发亮的眼睛,再次侧身的动作愣在了原地,等他回过神才发觉自己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看,连忙侧过身,手指下意识放在山根上揉了一下,才开口道:“此处偏僻,裴小姐还是不要逗留的好,在下还要去狩猎,少陪。”说完拱手前推,礼毕转身就走,衣袖上却缠上一只手,阻止了他的脚步。
“林潇,你在这干嘛呢?”
裴怀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一个陌生男子驾马到跟前,马随着主人勒绳的动作喷出一阵鼻息,正好对着他们二人,裴怀枝被惊的下意识松了手。
徐林潇察觉裴怀枝的动作,抬起手将马头拨远了些,接着仰头对马上的人说道:“正要去找你,你便来了。”顿了顿继续道:“这位是裴将军的千金。”之后放缓了声音对身边的人说:“这位是大理寺卿江暮安。”
裴怀枝因着徐林潇的话看了一眼马上的人,面上从容的道了一句:“江大人”,心里则暗暗想到:都是这个人坏了我的好事。
江暮安顺着徐林潇的动作拽住缰绳往后退了几步,多年判案的直觉告诉他这两人之间有猫腻,但江大人对案子以外的事都不怎么上心,便只淡淡回了一句裴小姐,转头就跟徐林潇说起猎鹿的事了。
有外人在裴怀枝就没再有多余的动作,只眼睛一直粘在徐林潇身上,二公子的眉眼、唇鼻,连头发丝都是好看的。
江暮安对徐林潇还是熟悉的,一点细微末节的变化也能观察入微,他发现徐林潇身体僵硬,神情也有些许不自在,侧头看见裴小姐目光炯炯的盯着徐林潇,心下一动,说道:“不如裴小姐和我们一道去猎鹿,正好我们缺个见证人。”
裴怀枝惊喜抬头,瞬间觉得江暮安顺眼不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徐林潇疑惑地看了江暮安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默认了对方的决定。
江暮安一路遥遥领先,将他们二人远远落在身后,裴怀枝看着徐临潇与来时不相符的速度,心情愉悦的享受了二公子不声不响的关心。
“老规矩,一炷香的时间,谁猎的多谁胜。”
话音刚落,江暮安就冲进了树林深处,徐林潇紧随其后,走之前对裴怀枝交代了一句:“就呆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