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后,时萤打了招呼。
“陆par——”
刚开口,就被陆斐也低沉的声线打断:“现在不是工作时间,你可以换个称呼。”
男人的视线锁定在上方,时萤迟疑了下:“陆斐也?”
“嗯。”他缓缓点头。
时萤放松了些:“你怎么在这?”
陆斐也指向身后的三层平楼:“来见以前的老师。”
时萤明白过来,他应该是来见法学院的赵院长,陆斐也上学时对方还是系主任。
很自然地点下头,她也没再打车,就这么坐上了陆斐也的卡宴回家。
回去的路上,时萤一直盯着窗外。
余棉变化太大,从a大家属院拐出,四周都是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
她在北淮读书的七年没怎么回过家,对窗外的一切既陌生又熟悉。
车厢内放着轻缓的英文歌。
“不开心?”男人的声音召回思绪。
时萤摇了摇头:“也不算吧,就是跟我妈吵架了。”
严格来说,都不算吵架,而是那种冰冷的压抑感。这么多年下来,时萤已经习惯,反倒变得麻木。
陆斐也停了几秒,才问:“为什么吵架?”
没想到他会关心原因,时萤愣了下,认真思索后回:“你听说过智商的均值回归吗?我大概……就是被基因均值回归的那个人。”
方茼和时呈甫都是a大毕业,方景遒也是从小到大的天才,整个家里,仿佛就只有她格格不入。
再加上生活在a大家属院,时萤周围的天之骄子犹如过江之卿。
她拼尽全力去达成方茼的标准,却始终无法成为母亲心目中那个女儿。
不过世界上普通人太多,天才太少,时萤早已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每个人的人生赛道不同,你不需要和任何人比较。”
陆斐也散漫的声音浮泛真切。
时萤意识到被男人安慰,默然一阵,转脸看向他。
“陆斐也,能问你个问题吗?”
男人漫不经意点头:“问。”
“如果我以一个人为原型画了幅画,现在有人买,我该卖掉吗?”
时萤把苦思已久的问题抛出,翘盼着男人回答。
陆斐也挑眉:“很多钱?”
“对我来说是。”时萤点头。
对陆斐也来说或许不多,但以时萤没见过世面的理解,《晖夜》后续收益好的话,会是一笔不菲的数字。
陆斐也瞟她一眼,跟着问:“别人能看出对方是谁吗?”
“应该不能。”时萤忖思后摇头。
男人颔首,又问:“卖掉会影响对方吗?”
“应该不会。”时萤继续摇头。
陆斐也听出她谨严的态度,勾起淡然笑意:“那我觉得,这幅画完全属于你,你可以随意处置。”
“真的吗?”时萤豁然开朗。
男人轻声予以肯定:“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