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
芮穗在床上翻滚了半个小时,发现自己大脑无比清醒,无法再睡一个回笼觉,认命地掀开了被子起床。
一个星期前她从警局回家就开启了疯狂工作模式,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试图用高强度的工作麻痹自己暂时没办法把赵起送进监狱开发屁眼子的eo。
昨晚交完稿子之后,她脑子啥玩意的都没了,握着手机什么时候睡着都不知道,但没想到这一个星期的疯狂工作把她生物钟给整贱了,明明可以睡个两三天,她才睡了六个小时不到就怎么都睡不着。
在浴缸躺了会,发现热水也没办法催眠,芮穗打开了手机。
这几天她的所有社交软件都处于关闭状态,打开微信,一页面的红圈。
因为那个采访视频,她通讯录比之前什么时候都要热闹,先把几个好友的信息看完,再看了其他半熟不熟的联系人,芮穗才点开了页面上全黑的头像。
聊天页面的最后一条信息是一个句号,倒数第二句是希望她能把她的联系方式删除。
芮穗屏住的呼吸吐出,早就料到是这个结果,现在看到反而没什么感觉。
这个微信号的主人是之前跟她一起揭穿赵起的那个女生,在没进警局之前,她们几乎一天聊七八小时,但进了警局之后,女生就消失了,不再理会她发过去的信息,但也没有把她删除。
现在看到页面上信息,她该庆幸那女生至少对她有始有终,没把她当做透明人彻底无视。
页面上的信息很长,女生大概说了自己为什么选择和解。
——他们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恶心,他们看我的指甲,看我的耳朵,还问我为什么要纹身……穗姐姐对不起,我没有坚持到最后我拿了钱,我的朋友们都劝我,就是闹大也不一定能把赵起送进去,而且我爸爸一直骂我……
苏慧说想过女生是为了钱才把事情闹大,其实她也产生过这个想法。
在女生彻底消失后,她想的不比苏慧少,但最后她还是坚持了,她不去想她是为了别人伸张正义,把自己摆在英雄的位置,纯粹去想她就是很讨厌赵起,所以要逮他的小辫子搞他。
那么一想,她整个人就轻松了许多。
她被畜生骗了半年,怎么能说算就算。
芮穗手指在键盘上停了一会,想说些什么,但觉得说什么都没意义,该说的劝说和鼓励她之前不知道说过了多少遍。
芮穗点了几次右上角,按着女生要求的把她删掉。
做完了这件事她没了刷手机打发时间的欲望,至于再打开电脑工作当奋斗逼更没可能,干脆换了衣服去了楼下的咖啡厅。
她家附近的咖啡厅咖啡味道一般般,但沙发大客人少,老板音乐品味不错,喜欢放一些催人入眠的古典乐,十分适合睡不着的时候去待待。
到了店里,芮穗靠着柜台,听着柔和的古典乐,满意地点了杯热牛奶。
“你不是最讨厌喝热的牛奶吗?”
“嗯?”
芮穗转过了身,怔了下,下意识道,“谁说的?”
搭话的男人表情闲适,从头到脚扫了眼芮穗轻松的打扮,磁性的声音慢条斯理:“你自己说的。”
哦,是吗?
芮穗眨了眨眼,没接话拿着取餐牌去出餐口等牛奶。
拿牛奶的时候,芮穗余光往旁侧看了眼,面对她表情淡淡的服务员,对顾靳礼笑的一脸灿烂。
穿着浅灰色运动品牌卫衣的顾靳礼闲适的站在柜台前面,头微微低着看着台面上的菜单,从她的角度既看不到霓虹光打在他脸上,他肌肤上有什么瑕疵,也看不到他下颌有任何多余的肥肉。
还真是瘦了。
捧着牛奶,芮穗慢悠悠地走到了她常坐的位置。
乍听到顾靳礼的声音,她还以为是听错,哪怕回头看到他她也觉得是自己的幻觉,他们两人分手后,虽然是在同一座城市,朋友的重叠让她能听到不少他的消息,但两人这几年却从未见过面。
没有过巧遇,只有一次她用一个app显示了“可能认识的人”,她看到了顾靳礼的名字。
下一刻她就关掉了推荐功能。
她虽然不认同朋友们说她傻不隆冬错失了金龟婿的说法,但却认同他们说的她跟顾靳礼分得太过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