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纸制造的烟雾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但闻久了莫名反胃,乌鸦已经倒了一大半,何池抱着洛归缩在墙角努力坚持。
如果这时候使用玉笛控住乌鸦再跑出房间其实也是可行的,但这样的话烟雾也会跑出去一部分。
乌鸦只要活一只,数学老师就有可能借此复活,那他这一趟就白来了。
何池的眼神逐渐溃散,这个烟雾似乎会影响人的思维,如果玩意儿闻多了会伤脑子,那他就太亏了。
他将手悬在商城上方,纠结要不要买防毒面具。
这是个套路,买了防毒面具,为了“回本”,他就会疯狂回购符纸,稍微遇见点事他就会撒符纸,最后说不定还会上瘾。
这是普通符纸吗,这是催命符,一张2000,他以后怎么存钱买保命道具。
何池收回手,心想他就不信免疫了60%还干不过乌鸦。
时间在这一刻放得很慢,他这会儿就像周六下午上最后一节课的高中生,一心盼望着下课铃响起,这样起码能让他知晓时间。
乌鸦又熬死了两只,只剩下最后几只眼睛红得像要滴血的还在坚持没有闭眼,何池浑身无力的躺在角落,大脑仿佛也被这绿色的烟雾笼罩住了,思维变得迟钝。
眼皮像有千斤重,意识渐渐模糊,耳边响起熟悉的笑声,院子里,一群小朋友围成了一个圈,似乎是在看热闹。
何池也跟着看了过去,原来是两只大公鸡在打架……哦不对,还有一个小孩。
小孩趴在地上挡着脸,他的后脑勺被啄出了两道血口子,血打湿了衣领,好在这两只公鸡正在内讧,没再继续攻击他。
“你看他撅起屁股的样子,哈哈哈哈!”
“好笨啊,都不知道往外跑。”
围观小孩的脸很模糊,个个都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何池微微皱眉,莫名觉得很不舒服。
心情很沉闷,身上被乌鸦啄出来的伤开始疼了起来。
何池垂下眼帘,他拍了拍裤兜,里面空空如也。
没有洛归,是梦吗,为什么在梦里他还这么困。
再次抬眼,场景换了地方,他面前站着一家三口,男人站在一旁烦躁的抽着烟,不耐的眼神扫过何池……身后的小孩。
小孩浑身脏兮兮的,头发上全是沙子,衣服上也沾了不少,他死死咬着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另一边,女人则低着头轻轻吹着另一个小孩的眼睛,小声教育他:“万一对方是疯子怎么办,以后遇到这种人跑就是了……”
被妈妈吹着眼睛的小朋友委屈的嗯了一声,他的身上也有不少沙子,何池环顾四周,发现了一堆泥沙,估计是附近的住户装修用的。
吹完眼睛,女人看着对面的小孩欲言又止,她最后还是没有说太重的话,只让他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了,赶紧回家去吧,让你妈妈给你洗洗头,以后不要玩沙子了。”
小朋友被妈妈拉着走了,男人抽完手里的烟,从兜里翻出一盒口香糖。
他抽了两片出来,一片拆开包装塞进了自己嘴里,一片递给被留下的小孩:“要不要?”
脏兮兮的小孩小幅度点了下头,他悄咪咪在衣服上擦了擦自己的手,随后伸出两只手接过男人递过来的口香糖。
男人似乎被他的行为逗笑了,他摆了摆手,冲小孩身后抬了抬下巴:“行了,快回家吧。”
小孩捏了捏口香糖,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男人摆了摆手,转过身去追老婆儿子了。
儿子的腿短,走不快,女人牵着他走的很慢,男人小跑了两步便追上了。
“跟人家说啥呢,小孩间闹着玩,你别吓着人家。”
“我没说,我还给他口香糖吃了。”
女人听见这话,立马停下脚步拍了男人一下:“你给他吃什么口香糖,万一人小孩不小心吞下去怎么办,你没看过新闻啊?”
男人立马把口香糖吐出来包好,态度端正的认错:“我错了老婆,我立马去把口香糖要回来。”
女人被他这副模样逗笑,重新迈开腿往前走:“给出去的东西要回来算个什么事,好了,人家又不是没家长。”
被牵着往前走的儿子咽了咽口水,扬声喊道:“爸爸,我也想吃口香糖。”
男人拍了拍他的头:“不行,小孩不能吃,吃了牙齿会被黏住,你就吃不了饭了。”
一家三口越走越远,留在原地的小孩将口香糖塞进兜里仔细放好,小声嘀咕:“长大才能吃。”
熟悉的窒息感袭来,何池费力的睁开眼,小孩和泥沙都不见了,他依旧缩在墙角,嘴巴上趴着一个破烂的小玩偶,洛归的头发被乌鸦啄得有些炸毛,身上挂着棉花,看着可怜兮兮的。
见何池醒了,洛归收回捂着对方鼻子的手,他脚底下踩着何池的人中,因为个子有限,只能一个劲往下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