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蔺阳来往商户零散,常大家一直想要组建一个商会,一来可以对往来散户把把关,而来也能互帮互助一起更好的发展。
只是商道按规矩都是由官府掌管的,这事儿能不能成,还要看陈大人的意思。”
张老板一说完,陈见安就懂了。
这可真是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要蔺阳商道的把控权!
蔺阳虽然不富裕,但却是外族和明夏通商的重要通道,这也是为什么蔺阳的县令从来都是陛下亲自指派,因为他不放心把这样的要道交给任何其他势力。
要是真的同意了他的要求,那么以后蔺阳甚至明夏的通商都要被张家掐住喉咙。
陈见安眼神暗了暗,拿起面前的酒杯对着张老板举了举,笑道:
“本官还当什么了不得的事呢,不过是组建个商会,没问题!
只不过商会肯定要有会长,本官初来乍到的,倒是一时间不知道由谁来担任比较合适。
不如这样,你们先去商议商会的相关事宜,等本官处理好难民的事情,便从你们所有商户中选出一个经商手段最高超的担任会长,张老板意下如何?”
张老板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举起酒杯就猛灌进去一口,生怕他反悔似的,连连答应。
“好说好说,既然陈大人这么爽快,那筹备物资的事情就交给草民,保证明天一早就把东西全都送到衙门门口,供大人清点。”
两人各怀心思地推杯换盏,江芙看着陈见安的表情,总觉得他好像憋着坏似的,不知道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张老板只觉得这个小县令人还怪好的嘞,第二天一早就将他要的物资全都送到了衙门门口。
门外被堆得好像小山一样,旧的棉衣棉裤棉鞋、各种粮食稻谷、炭火和修建堤坝的建材,应有尽有,可见是一早就准备好的,只等着作为筹码拿出来。
二十几车的东西,县丞叫人足足搬了一上午,才全都运送出城。
“你当真要把商道交给张家?只怕皇上知道要震怒怪罪的。”
早上陈见安连早膳都来不及用,就着急要出门去监督堤坝施工,江芙一边帮他扣着官服的扣子,一边问道。
陈见安轻笑一声,伸手拿过披风,搭在自己臂弯里,捏了捏江芙放在自己脖颈旁的手。
“我是答应他们成立商会,也答应放权给商会会长,但是谁说商会会长一定会是张家人呢?”
江芙歪了歪头,这家伙原来是利用语言陷阱,让张老板给他白打工呢。
“可是你也说过会选最有经商手段的人当选会长,这整个蔺阳只怕没有人能强得过张老板了吧?”
也不是他经商多厉害,只是他身后站着贵妃母家,谁那么想不开回去跟他较劲?
“岭南没有不见得别处也没有,昨晚我已经派人送信通知杜老板,想必他此时正在赶来的路上。
他之前本就看好蔺阳的皮毛生意,无奈这里商户十分排外,让他插不上手,只要他成了商会会长,还怕有什么生意是做不成的吗?”
江芙恍然大悟,好笑的看着他,昨个儿还要以德服人呢,一转眼这不也算计上了。
陈见安被她看得不太自在,轻咳了一声。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你说得对,对待有些人讲道理是没有用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听得懂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