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的身份、奇特的力量、事后的解释……这些都不重要。
既然幕后黑手想要摧毁这个世界,那么他作为外来者,作为一个正常的巫师,就必须要做出行动。
需要明确的一点是,他无法救起所有人。因为他是个人类巫师,而不是创造规则的神。
莫歇浑身散发出莹绿色的光芒,缓缓飘浮在半空中。
数十颗小型玲珑珠向四周飞射而出,每一颗珠子都代表一个术阵,用巫力相互连结,很快就构建出庞大的领域。
在这片领域中,巫力可以随意流动,巫师还可以隔空施展巫术。
刷啦啦——!
藤蔓巨树迅速生长,枝条相缠,嫩芽交叠,像一座宏伟的天空之城,几乎要触及领域的边缘。
莫歇在感知视界中看到了,被海水吞没的、微弱的光芒,那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于是他心念微动,巫力显出实体,随即凝结成无数兜网,精准无误地捞起了那些光点。
不仅如此,藤蔓巨树还像亚特博尔格那样,用自己庞大的身体挡住汹涌而来的海水,为远征军团赢得了喘息的时间。
兜网拢起,挂在了藤蔓的枝条上,同时用微弱的巫力让人们的身体回温。乍看之下,像是藤蔓巨树结满了果实,有一种奇妙又诡异的感觉。
“你们看到了?那是什么?!”
“藤蔓中间的人……好像是莫歇?”
“怎么可能?你看错了吧。”
“现在可不是聊天的时候!稍有不注意,别说救人了,就连我们自己也会被海水冲走!”
骑士们早就卸下了沉重的装备,而魔法师和后勤人员也将不必要的物品收入了储物匣中,提高动作的灵敏性。
海水灌入大陆,那么飞到空中就没事了吗?
不。
这不是单纯的自然灾害,而是受幕后黑手控制的灾难。海水并不受重力控制,能像喷泉一样高高涌起,也能在陆地上形成旋涡。
不少魔法师被卷入水中,凭魔具和传送卷轴才逃过一死。
值得庆幸的是,辛有为募集的那批奇人异士,和梦兰叫来的帮手们,用法器和炁力成功阻截了海水,使其不至于完全流入内陆。
“咳。”莫歇干咳一声,微微眯起眼睛。
灵胎源源不断地产生巫力,巫力又通过复杂的线路,迅速流向藤蔓巨树和玲珑珠。随着被救起的人越来越多,他也渐渐地感觉到吃力,五脏六腑仿佛被挤压一般,令他手脚发麻,呼吸困难。
他虽然已经恢复成至高巫师的境界,拥有不竭的巫力,但他现在的身体并不能长久支持巫力的运转,最多再坚持一个小时,否则就要以生命为代偿物了。
必须尽快找到灾难的源头,控制住这躁动的大海。
重压之下,莫歇省出一丝体力大喊:“阿瑟斯!去找!”
正骑着巴兹在海水和天空之间来回穿梭的阿瑟斯猛然回头,看到他所做的事情和苍白的脸色,强忍住想要冲过去的冲动,神情变得异常坚定,朝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其实他根本没听清莫歇喊的是什么,但他就是知道莫歇想要他做什么。
他们之间无需多言,只一个字、一个眼神,便能相互理解。
去找到灾难的源头,终结这一切。
“果然是莫歇!原来他一直在隐藏力量!”
“我敢肯定,那不是魔力,难道他是……”
和抱团维持魔法阵的人们不同,亚特博尔格独自抵挡着大片海水,金色的长发被海水打湿,盘卷成一股重绳,不停敲打着他的肩背。
他的周围充斥着震耳欲聋的水声,听不到任何谈论的声音,也看不见半空中具体的景象。
称号大领主的实力远不止于此。
顶着万吨海山,亚特博尔格的手臂没有丝毫晃动。脚下是冰霜凝结成的保护区,使他有了坚实的着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