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晟鼻青脸肿,不止脸疼,整个腹部都在烧着疼,他喘着粗气,怒红了眼看江途:“我做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做。”
江途就那么揪着他的后领,冷着眼看他:“跟她道歉。”
祝星遥皱眉,看着张晟。
全班安安静静的,大家都看着他们。
张晟忽然从桌上抓起一支钢笔就朝江途脸上戳,江途往后躲开,抬手按住他手,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怒吼:“谁让你们打架的啊!”
江途顿住,张晟失去理智似的,趁机发力。
江途闪躲不及,侧过头,钢笔笔芯从他侧颈刮过,一阵刺痛传来,火辣辣的。
曹书峻怒气冲冲地走进来拉开张晟,看到他鼻青脸肿的,神色一顿,又看了一眼江途,皱眉问:“你们怎么回事?”
“途哥,你……流血了。”
祝星遥声音发颤,她看着江途脖子上被钢笔生生划开的口子,他脖子修长白皙,两道红色的血液正往下流,弄脏了校服蓝色的领子,她连忙从桌上抽了两张纸,过去按住。
江途自己按住纸巾,他低头看她。
祝星遥脸色发白,要是张晟扎的位置偏了……
曹书峻深吸了口气:“许向阳你跟曹铭带人去医护室看看。”
张晟整个人魔障了似的,被曹铭架着走,许向阳看向江途,江途拿下纸巾,血已经不怎么流了,他皱了皱眉:“我不用去了。”
祝星遥不同意:“要去医院打个破伤风,钢笔划伤的。”
江途垂眼看她,低声说:“我明天早上在卫生所打就好。”
江途被曹书峻叫去谈话,快下课了他才回来。祝星遥跟黎西西去医护室拿了医用酒精和棉签,他一坐下,她就拿着棉签转向他:“我帮你处理一下。”
那道伤口很明显,红肿破皮,看起来就疼。
江途没戴眼镜,他转头看她,眼底漆黑,他嗯了声。
祝星遥靠得很近,很小心翼翼地拿沾了酒精去清洗伤口,她看到他的喉结滚了滚,动作一顿,小声问:“很疼吗?”
“不疼。”他声线低低的带着一点磁性。
祝星遥突然有点慌,她加快动作处理好下课铃响了,大家纷纷收拾东西回家,江途也站了起来。祝星遥抬头喊:“等等。”她从书包里翻出两个创可贴,粉色的,带卡通图案。
江途神色微顿。
她撕开创可贴,站起来小声咕哝:“别嫌弃粉色,我知道你家里有创可贴,你回去了再撕掉重新贴就好了。”
江途低头看她,祝星遥靠过去,把创可贴贴上,手指还压了一下,后背忽然被过路的同学的书包撞了一下,身体往前一倾,嘴唇就那么撞上江途的下颚。
两人同时一僵,祝星遥心里一片乱,慌张地往后退,她不敢看江途,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见。
黎西西跟许向阳说完话,转头喊:“星星可以走了吗?”
祝星遥咬了咬唇,低头收拾书包:“马上就好。”
今晚下了一场暴雨,窗户开着,风里混合着潮湿和泥土的味道,江途转头面向窗口,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回来看她,整个人已经恢复平静,他语气平静:“我先走了。”
祝星遥忙抬头:“你明天早上记得打破伤风。”
江途很轻地点了一下头,走了。
凌晨五点,江途喘着气从梦中醒来,他睁开眼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抬手覆在脸上,深深吸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他皱眉爬起来,去了一趟浴室。
头发滴着水回来,随手一擦,就不管了。
他灯也没开,熟门熟路地从抽屉里摸出烟盒,低头点燃一根,就靠在桌边抽,也不是第一次梦见祝星遥了,每次醒来都觉得有点罪恶。
江途抬手在脖子上摸了一下。
那里好像还有她手指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