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铨,他所蔑视的何家大少竟然会有那样惊人的洞察力将他一切的部署都抢先一步打乱,连他那个双面间谍的秘书都成了证人。
律师?在何家的势力笼罩下,谁敢为他辩护?
成王败寇,兵败如山倒,他甚至都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调查第三天的时候,意外的,有位律师说愿意为他辩护。
等见到了人,贺乘风脸上露出了笑容,“是你。”
“是我。”
叶书静穿着淡灰色的套装,妆容精致,手上的包放在地上,面带微笑地看向贺乘风。
老实说,她有点失望。
贺乘风看上去没太大的变化,只是没有之前打扮得那么精细了,精神状态倒还不错。
“我想你一定很奇怪,你和谭建明李利的交往这么隐秘,所有往来都用现金,每次都是巧合相遇,怎么会被人发现呢,是不是?”
贺乘风笑而不言。
叶书静盘着手,嘴角的笑容逐渐转冷,“因为你欺骗的对象是个法官的女儿。”
严厉的法官对女儿事事挑剔,处处指责,他要求她强,比任何人都强,这样他才能安心地放她出去遨游天地。
有一天,女儿带回来个准女婿。
准女婿各方面都令他满意,孤儿,孤儿也无所谓,或者更好,这样才能拿得住。
他退休了,人脉还是很广,竭尽全力地将人查个底朝天,生怕女儿会所托非人,没查出什么,很干净,就是与两个名大律师有非常隐蔽的私下接触,那种家庭,他倒也能理解。
后来女儿说不结婚了,他百思不得其解,问女儿到底怎么回事,女儿说她就是不想结婚,是她甩的他,是她烦了他。
他没有多想,女儿越来越任性,越来越抗拒他,他管不了,干脆去山上寺庙里住,也好静静心。
陌生的年轻人打了电话过来,直指他手里是否有贺乘风的关键信息。
他闭口不谈,心想到底是女儿对不起人家。
挂了电话,他心神不宁,再一次联系女儿质问。
“你非要问是吗?好,我告诉你,他是同性恋,你满意了吗?是不是就算是同性恋,只要你想让我嫁,我就得嫁?否则我就不配做你叶大法官的女儿?!”
女儿崩溃地大哭。
叶江海拿着寺庙里的座机,听着山外的钟声一声接一声。
“贺乘风,我要谢谢你,”叶书静站起身,她专程来谢他打开了她的那一点心结,她不是不被爱的小孩,只是父亲爱她的方式错了,“恭喜你,等着坐牢吧。”
她从包里掏了一张纸给他。
“你书房里就剩这个了,其他都被当成了证物,挺巧的,给你吧。”
叶书静转身离开。
纸张轻飘飘地落在贺乘风面前。
淡黄色的纸被对折成两半,中间的折线刀刻一般深。
这是他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
上面一半字迹俊秀,长长的描述着他沉默的思念。
他在宿舍打开,看完之后嗤之以鼻地丢在一侧,出去一趟回来后,他注视着那几行诗,鬼使神差地拿出了钢笔。
一笔一划,似无情似有心。
“我也想你。”
泪痕晕染开了那一行字。
“师兄,以后我们到国外结婚好不好?”
他嘴上说着“好啊”,心中嘲笑他天真,脑海里却突兀地在想荷兰的夏天是不是也像这里一样炎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