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长的五指穿过她的乌发,发丝慢慢拢起,黑白交错,他用手腕上的肉桂色发圈,给她扎了一个很低的辫子。
这分明是很温情的举动。
“小玉,”他却眯着眼睛,自上而下俯视着她,露出了许多年来,都没有对她表现过的戏谑神色,“不要再骗我。”
明玉好像掉进了冰窟窿里,她扯了扯嘴角,苦笑着说:“哥哥,真的太过分了。”
她原本以为,神志不清的叶正仪,不会知道那晚上是她与他交欢,却遗忘了自己绑头发的发圈,他那么细腻的人,自然能发现那是自己的私人物品。
叶正仪直起腰身,漫不经心地睨过去。
那是多么轻蔑、多么傲慢的目光啊,好像再看什么下水道的老鼠,露出嫌恶的样子,都觉得没必要了。他只能匆匆略过,就当人生中微不足道的插曲,免得回忆起来,平白浪费心情。
柳元贞咬紧了牙关:“你们有什么事回去再聊,她之前好像在发高烧。”
“嗯,我先送她去看,”叶正仪停顿了一下,眉眼带笑,“关于你们的事情,请柳先生留下我的联系方式,我有话对你说。”
明玉被他拉着手离开了。
两人在停车库里,叶正仪说:“你为什么坐后面?以前要这样避嫌吗?”
明玉疲倦地说:“哥哥,你不要再闹了。”
“……”叶正仪握着方向盘,睫毛煽动着,“我们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谈。”
“你不用拿出兴师问罪的态度,哥哥,”明玉关上门,她没有再看叶正仪一眼,“以后我们也不要联系了。”
叶正仪没说话,他把车停到医院附近,把明玉拉了出来。
果不其然,明玉身上的反应,有一部分是避孕药副作用。她之前被真夜强迫的时候,也用了避孕药,但是她当时病重在床,全程是瘫痪的状态,所以并不知道自己其实是有点避孕药过敏的。
周天的下午,她就回家了,但是那不是她的家,是叶正仪的家。
两个人隔桌而坐,叶正仪拿着一只签字笔,双腿交迭,这样打量着自己,就像打量犯错的下属。
明玉指着桌面上的仪器:“这是什么?”
叶正仪掀开眼帘:“测谎仪。可以根据人的血压,皮肤电阻,呼吸频率,心跳等,来判断一个人是否说谎。”
明玉惨笑着:“哥哥,你要拿这个给我用?我是不懂你的,这种审讯犯人的手段,你如果用在我身上,简直是……”
“如果你欺骗我一次,你就能欺骗我无数次,”叶正仪此刻,显然是没有仁慈之心的,他神色平淡地说,“越轨,也能有无数次。”
“哈哈哈哈……”明玉看向他,看向他漂亮的脸,以往温柔的眼睛,“我是不懂你的,你要问我什么?到底是有多么重要,要你采取这么极端的手段,严刑逼供吗?”
叶正仪注意到她悲恸的模样,也就故作伤怀地说:“哥哥想确定自己在你心中的地位,我们曾经的往事而已。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强制你。”
半真半假的言辞,他其实就是想看到她的内心,要去试探她的底线。
“随便你吧,你想问就问。”
明玉坐在他对面,觉得凄凉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