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唆唆唆……”
又一篷箭雨从箭塔上倾泄而下,刚刚扔掉麻袋的十几名曹军士兵还没来得及转身就纷纷箭倒下,这一次,再没有一名士兵能够活着回到城内,至此,张辽的八千jīng兵已经伤亡殆尽,除了躺在城内难以动弹的三千多伤兵,剩下的已经全部战死!
纵然在乱世,也并非所有人都有勇气从容赴死,可许昌城内的曹军却已经被凉军逼入了绝境,他们已经无可逃!正如张所说,突围是死,不突围还是死,左右都是死,还不是拼死一博,或者还能杀出一条血。
正是在这种念头的驱使下,曹军前仆后继,虽死亦往,直到八千jīng兵伤亡殆尽!
张辽的八千将士以自己的鲜血和生命告诉后续的曹军,人可以失去生命,却不能失去希望!
“咣!”
蒋奇双刀相击发出炸雷般的击响,霎时吸引了麾下五千重甲步兵的注意,迎上五千将士悲怆的目光,蒋奇把手双手往前方一指,指着横七竖八躺满一地的曹军尸体,声嘶力竭地喝道:“都看见了吧,张辽将军的八千jīng锐已经伤亡殆尽了!他们虽然没能填平凉军的壕沟,可他们无愧于男人,他们是真正的军人!现在……轮到我们出战了!”
北风呼啸,许昌南门外一片寂静,只有五千将士粗重的喘气声清晰可闻。蒋奇目光灼灼地掠过众将士的脸庞,厉声喝问道:“清河郡的儿郎们,你们害怕了吗?”
“不怕!”
“不怕!”
“不怕!”
五千重甲轰然回应。
许昌城头,曹cāo轻轻地舒了口气,原本握紧的双拳颓然松开,冀州降军的军心终于被他神迹般地凝聚起来了。
城楼下,蒋奇扬刀喝道:“对,我们不怕!我们清河郡的儿郎没一个孬种!城外的凉军把许昌城围得死死地。连一只耗子都跑不出去,我们已经没了活。除了与凉州军决一死战,我们别无选择!”
“拼了!”“拼他娘的!”
“对,和他们拼了!”
“该死地凉州兵断了老子活,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原本寂静的五千重甲阵顿时就像烧开的滚水沸腾起来。蒋奇趁机将手双刀往前一引,厉声大喝道:“杀!”
“杀杀杀!”
五千冀州重甲疯狂地呐喊着,追随蒋奇身后向着城外席卷而来。凉军大营。
眼看黄灿灿地冀州重甲(前有交待。河北兵都披挂铜甲)如长河巨浪滚滚向前,高顺脸上逐渐浮起一丝淡淡的肃杀之气。突围之战终于要开始了吗?是时候让曹军领教领教凉州军真正的兵锋了。
“弓箭手,上寨墙。”
“投枪兵,开始结阵。”
“白草捆、板车阵、弩车阵准备。”
高顺声声令下,凉州军开始紧张地准备起来。
滚滚向前地冀州重甲已经冲到了壕沟前。蒋奇一声令下。数千面橹盾重重柱在地上,顷刻间筑成了前后十几道坚固地盾墙。曹军鼓声一转变得越发激扬,早就等候多时的曹军轻甲步兵便扛起事先准备好地上百架矮梯呐喊着冲了过来。
曹军轻卒抬着矮梯越过重兵的盾牌阵冲到壕沟内沿,将一架架云梯伸到沟底,然后开始下沟清理沟底的鹿角。
就在此时,凉军寨墙上箭下如雨,刚刚下到沟底的曹军轻兵还没来得及开始清理鹿角,便纷纷箭倒地,但曹军并没有就此放弃,第一批轻兵倒下,第二批轻兵很快就冲了上去,前赴后继、无穷无尽,不到一顿饭地功夫,曹军轻兵便阵亡了两千余人,不过布满沟底地尖锐鹿角也终于被清理出二十丈宽的一段距离。
曹军轻兵以生命和鲜血替重兵地进攻扫清了障碍。
蒋奇在沟沿上早已经等得心头冒火,此时见轻兵终于清理出了一条血,再按捺不住长身而起,同时将手双刀往前一引,厉声喝道:“杀!”
áo水般的呐喊声,第一排五百名重兵已经顺着云梯滑下沟底,蒋奇一声令下,数百条勾索同时甩上了凉军寨墙,恰在此时,寨墙后面忽然冒出了数百名凉军刀盾兵,寒光闪烁之间,数百条勾索已经被生生斩断。下一刻,一捆接一捆白草已经从寨墙上掷了下来,不到片刻功夫便堆满了沟底,空气里忽然间弥漫起一股火油的味道,蒋奇使劲地嗅闻嗅鼻子,顿时脸sè大变,引刀向着沟底喝道:“快撤,撤上来!”
然而,已经晚了。
蒋奇话音方落,一排火箭已经寨墙上攒落下来,事先浇过火油的白草被火箭一撩立刻就燃烧起来,弥漫的烈火顷刻间就把沟底的五百曹军重甲完全吞噬,眼看着自己的部曲在吞吐的烈火哀嚎、奔走、挣扎、抽搐,蒋奇的双眼霎时变得赤红,直恨不得插上翅膀飞上凉军寨墙,将守卫在上面的凉军士卒杀个jīng光,方能泄此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