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彻底完了!”
赵北玄呆呆地站在原地,仿若一尊木雕,大脑一片空白,满心都是此事引发的可怕后果。
“前辈,您快走吧。”
赵北玄猛地回过神来,几步跨到林无涯身前,神色焦急又恳切,声音都因紧张而微微发颤,
“此事因晚辈而起,那传旨公公虽行径可恶,出口伤人,可到底是陛下身边的人,如今前辈将他……将他抹杀,这罪过可就大了去了。”
“陛下圣威难测,万不会轻饶,京城那边定会雷霆震怒。”
赵北玄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梁:
“晚辈身为大晋将领,本就职责在身,此番立下战功,又逢此变故,理当一人扛下罪责。”
“前辈于我大晋有恩,是覆灭伏国的大功臣,不能因这腌臜事被牵连,被朝堂误解。”
“晚辈这便回京,负荆请罪,向陛下如实禀明前因后果,哪怕领受严惩,也绝无怨言。”
“只求能保前辈周全,莫让您的英名蒙尘。”
说罢,赵北玄转身,大步走向一旁,解下腰间佩剑,又扯下身上的披风,撕下几条布帛,简单束了束头发。
而后寻来一根粗长的灵荆棘。
褪去上衣,袒露脊背,将荆棘牢牢绑缚其上,他撤去灵力防护,灵荆棘不断增长,刺破他的皮肤。
殷红的血珠瞬间沁出,顺着脊背蜿蜒而下。
他咬了咬牙,强忍着刺痛,朝林无涯拱手作别,
“前辈,您多保重,京城波谲云诡,往后还望您诸事顺遂,莫再踏足这是非之地。”
“”
林无涯凝视着赵北玄那袒露着脊背、满是荆棘刺痕与鲜血的身躯。
眸光微微闪动,神色间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动容。
此时正值寒季,凛冽的风如刀子般割过,吹起地上的沙尘,呜咽着在众人周遭打转。
“这天寒地冻的,你这副模样走上回京之路,怕是还没到京城,人就先被冻垮、被伤病拖垮了。”
林无涯边说着,走到他的身前,抬手一挥,一抹乌光自他袖间飞出,须臾间化作一件厚实的长袍。
其上绣着古朴神秘的纹路,隐隐散发着温润光芒,似能抵御这世间一切酷寒。
林无涯亲手为赵北玄披上,动作轻柔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那长袍一上身,暖意瞬间如暖流般淌遍赵北玄周身。
不仅驱散了彻骨寒意,更似有一种治愈之力,让他背上的伤痛都舒缓了几分。
赵北玄眼眶一红,满心感动,刚要开口致谢。
却听周遭传来几声刻意压低却仍清晰可闻的窃窃私语。